第51章 录音带的秘密,妈妈说要去找“教官”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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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安全屋的灯泡忽明忽暗,简伊莎蜷缩在褪色沙发里,膝盖上的擦伤还渗着血。

艾德瑞半跪在她脚边,消毒棉擦过伤口时,她疼得缩了下脚趾,却见他握棉签的手在抖——这是她第一次见他失控成这样。

疼吗?他的声音比平时轻了三度,像怕惊碎什么。

简伊莎摇头,目光落在他手背上的血痕上——刚才撞破木门时,野蔷薇的刺划开的,血珠已经凝成暗红,像朵蔫了的玫瑰。

突然,艾德瑞的手机在茶几上震动。

他接起,屏幕亮起的瞬间,脸色骤沉。实验室的监控。他将手机转向她,画面里沈掌柜正把怀表塞进仪器,蓝光漫过金属表面。

简伊莎的呼吸顿住。

全息影像里的女人穿着沾血的白大褂,眼角那颗泪痣,和她画本里偷偷描摹过千百次的母亲轮廓严丝合缝。妈妈......她轻声唤,指尖无意识抵住屏幕,仿佛能透过玻璃触到那道虚影。

如果她能听到这段话,说明我的计划成功了......请告诉她,妈妈从未放弃过她。林晚晴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,却清晰得像在耳边,还有......那个总在秋千上推她的小男孩,现在应该是个很棒的教官了吧...

手机啪地砸在茶几上。

艾德瑞的喉结滚动两下,弯腰捡时,指节泛着青白。

简伊莎看见他睫毛在颤,像被风吹乱的蝶翼。那个教官......就是我。他的声音低哑,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,我十岁那年,父母被暗蝶的车撞死。

他们说选中我做实验体,能给我力量复仇。

左眼突然刺痛。

简伊莎捂住眼睛,碎片般的画面涌进来:生锈的通风管道里,穿蓝布衫的小男孩把半块面包塞进她手里,面包屑沾在他鼻尖;监控死角的墙角,他握住她的手,声音压得极低:左眼闭紧,右眼数到三,别让他们发现;暴雨夜的废墟,铁皮屋顶叮咚作响,他用身体替她挡着漏雨的破洞,说等雨停了,我带你逃出去。

是你......她松开手,眼泪砸在手背,原来我们早就认识......在我被外婆接走前,那个总在巷口等我的小哑巴......

艾德瑞的瞳孔地震般收缩。

他伸手抚上她的脸,指腹擦过她眼下的泪痣——和影像里林晚晴的泪痣,位置分毫不差。你当时才七岁,总把画纸塞给我,说大哥哥帮我藏起来,坏人来了就撕碎。他笑了,却比哭还难看,后来我偷了钥匙,带我们从下水道跑出去。

可暗蝶的人追上来,我把你推进运垃圾的卡车,自己引开他们......

别说了。简伊莎扑进他怀里,闻到他衬衫上残留的硝烟味,和记忆里那个替她挡雨的后背,温度一模一样。

但右眼突然灼烧。

她猛地抬头,视野里炸开血花——穿红裙的女人在十字路口被货车撞飞,穿校服的男孩从天台坠落,最后画面是艾德瑞,他抱着她滚出爆炸范围,自己却被压在燃烧的房梁下,火焰舔着他的肩章,他对她笑,嘴型是快走。

不要!她尖叫着抓住他的衣领,指甲几乎要掐进他锁骨里,我不要你死!

我不要!

艾德瑞被她晃得向后仰,却牢牢圈住她的腰。伊莎,看着我。他捧住她的脸,拇指抹掉她鼻尖的泪,我不会丢下你。他的声音稳得像定海神针,可简伊莎摸到他后颈全是冷汗。

手机突然发出蜂鸣。

艾德瑞拿起来,屏幕上跳动着一串绿色坐标。怀表的芯片有备用信号发射器。简伊莎抽噎着,左眼又闪过林晚晴调试仪器的画面,妈妈当年设置的......她怕暗蝶拿到后销毁数据......

艾德瑞的拇指在坐标上停顿片刻,抬头时眼底燃着冷冽的光。暗蝶的老巢......找到了。

暗蝶基地的坐标在手机屏幕上跳动,像颗随时会炸响的定时炸弹。

艾德瑞的拇指在确认导航键上悬了三秒,喉结滚动两下,转身去翻衣柜最底层的战术包。

简伊莎看着他背对着自己的挺拔肩线,突然发现他今晚换衬衫时,左胸内侧的口袋鼓着不自然的弧度——那里原本该是放胰岛素笔的位置。

伊莎。他取出战术匕首时,金属刮擦声像把刀割过空气,等下进了地下三层,无论看到什么都别用异瞳。

沈掌柜的记忆提取仪能反向追踪瞳孔频率。

简伊莎蹲下来帮他系战术靴的搭扣,指尖触到他脚踝处狰狞的旧疤。你刚才写东西了。她突然开口,仰头时睫毛扫过他手背,在安全屋的便签纸上,笔压得那么重,纸都破了。

艾德瑞的手顿在半空。

月光从破窗漏进来,照见他耳尖微微发红——这是他说谎前的习惯。是实验室的实验数据。他说,却不敢看她的眼睛。

简伊莎没拆穿。

她知道他总在任务前写实验日志,就像她知道那些所谓的日志最后都会被锁进银行保险箱。

她只是把自己的速写本塞进他战术背心的内袋,画本封皮上用荧光笔写着:如果走散了,就找画着蓝玫瑰的通风口。

城郊废弃化工厂的铁门在凌晨三点发出刺耳的吱呀声。

简伊莎贴着艾德瑞后背钻进排水管道时,霉味混着铁锈味涌进鼻腔,她突然想起左眼闪过的画面:十岁的艾德瑞就是这样,背着她在污水管里爬了三公里,他的校服后襟全是黑泥,却把她的小皮鞋护得干干净净。

到了。艾德瑞的声音在管道里闷响。

他用战术刀撬开检修口的瞬间,冷白的灯光劈头盖脸砸下来——地下基地的走廊亮如白昼,监控摄像头在天花板上缓缓转动,像群蓄势待发的机械眼。

简伊莎的右眼突然发烫。

她慌忙捂住眼睛,却还是瞥见画面:艾德瑞被按在手术台上,沈掌柜举着注射器,针管里的绿色液体映着他冷笑的脸。净化程序启动几个字在视网膜上炸开,她踉跄着撞在墙上,鼻血啪嗒滴在战术靴上。

伊莎!艾德瑞立刻揽住她腰,拇指压住她人中,副作用到中度了,我背你。

不......她拽住他战术背心的拉锁,血珠顺着指缝往下淌,我刚才看到......你的名字在净化名单上。她的声音发颤,沈掌柜说,你知道太多基因药剂的秘密,他们要......

警报声骤然响起。

红芒在走廊里疯转,简伊莎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盖过了蜂鸣。

艾德瑞的瞳孔缩成针尖,突然把她推进消防柜,躲好,我去引开巡逻队。

等等!她抓住他手腕,左眼不受控地亮起——穿白大褂的林晚晴正和另一个研究员争执,对方手里的文件上赫然写着07号实验体净化方案,而林晚晴的指尖深深掐进桌面,他才七岁!

你们答应过只做记忆封闭!

是妈妈......简伊莎的眼泪混着鼻血滴在他手背上,她当年在保护你。

艾德瑞的呼吸突然停滞。

他低头看向她,月光从检修口漏进来,照见她脸上的血痕,像朵开败的红玫瑰。所以她才会把怀表留给你。他低声说,指腹轻轻擦过她眼下的泪痣,她知道有一天,你会用这双眼睛,替她揭开真相。

走廊尽头传来皮靴声。

艾德瑞迅速把她塞进消防柜最里层,用战术刀割下自己的衣角堵住她的鼻血。数到三百再出来。他说,声音轻得像片羽毛,如果我没回来......

没有如果。简伊莎拽住他衣领,把带血的唇印按在他喉结上,你说过要陪我看樱花季的,要陪我给外婆扫墓的,要......

皮靴声更近了。

艾德瑞最后看了她一眼,转身消失在走廊拐角。

简伊莎数到八十的时候,消防柜的门被踹开。

沈掌柜举着神经毒素枪,枪口正对着她的心脏。

小画家。他推了推金丝眼镜,镜片后的目光像条吐信的蛇,你以为那个冰块脸能护你多久?

他的基因锁早就松动了,等净化程序启动......

砰!

子弹擦着简伊莎耳畔飞过。

艾德瑞从通风管道跃下,战术刀扎进沈掌柜手腕。

神经毒素枪掉在地上,绿色液体在地面蜿蜒成毒舌的形状。

但简伊莎看见他的右腿在抖——沈掌柜刚才那枪,打穿了他的战术裤,鲜血正顺着裤管往下淌。

走!艾德瑞抓住她手腕往反方向跑,去负四层的服务器机房,毁掉净化程序!

但沈掌柜的笑声像张网兜头罩下。来不及了。他捂着流血的手腕站起来,毒素已经渗入通风系统。他的目光扫过艾德瑞的右腿,特种部队的教官又怎样?

三秒后,你连抬手指的力气都没有。

艾德瑞的脚步果然顿住。

简伊莎感觉他的手在她腕上逐渐失去温度,像块正在融化的冰。

她转身时,看见他额角的冷汗正往下掉,嘴唇因为强行压制颤抖而泛白。伊莎......他说,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飘来,答应我......

我不答应!简伊莎扑上去抱住他,用自己的身体替他挡住沈掌柜的视线。

她能听见他剧烈的心跳,一下,两下,像面要碎的鼓。

右眼的灼烧感已经蔓延到太阳穴,她知道这是重度副作用的前兆,但她还是强迫自己与沈掌柜对视——

记忆洪流劈头盖脸砸下来。

实验室、手术刀、穿病号服的小男孩缩在墙角发抖,而有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正蹲在他面前,哼着跑调的摇篮曲:小星星,亮晶晶......

原来......简伊莎的鼻血滴在艾德瑞肩章上,原来你早就在我记忆里......

她的意识开始模糊。

最后看到的画面,是艾德瑞突然睁大的眼睛,他的唇形在说伊莎,而他的记忆深处,那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正把半块水果糖塞进他手心,糖纸在灯光下闪着暖黄的光——那是他人生中第一颗甜的东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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