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接上文)
火灶房里叮铃哐啷响作一团,三个胖子师兄撅着屁股在杂物堆里翻腾。
白宇轩蹲在灶台边扒拉算盘珠,眼珠子转得比锅里翻炒的栗子还快——刚才那缕烧焦的刘海正提醒他,忽悠这群憨货可比偷村长家的腊肠刺激多了。
咳咳,诸位师兄可知道灵溪试炼的规矩?少年用烧火棍敲了敲铁锅,成功让三个圆滚滚的屁股同时僵住。
黑俊峰脑袋卡在米缸里瓮声瓮气接话:不就是爬山吗?
错!白宇轩一脚踩上板凳,裤腿滑下来露出半截补丁袜子,试炼路共九千阶,前三个登顶者能进内门宝库挑件法器,四到十名领三颗养气丹,十名之后嘛......他故意拖长音调,满意地看着陈景贤手里的冻鱼吧嗒掉在地上。
张启明拍着膝盖上的面粉印子凑过来:你小子别卖关子,去年我爬到半山腰就被幻术困得抱着松树喊娘...
重点就在前三名能带两人进宝库!白宇轩掏出发黄的试炼公告铺在案板上,油渍斑驳的随行名额可转让字样格外显眼。
陈景贤的眉毛终于动了动,指尖凝出冰晶在转让二字上圈出个闪亮亮的圈。
黑俊峰挠着后脑勺把公告转了三个方向:所以咱们要当那带路的骡子?
错!
是当收过路费的土匪!少年从灶膛扒出块炭笔,刷刷画出歪扭的山路图,咱们卯时三刻提前出发,用陈师兄的冰梯抄近道,张师兄的御风符加速,黑师兄的妖兽骨粉干扰追兵......
灶房里突然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。
张启明肉乎乎的手掌啪地拍在冰雕兔子脑袋上:你让老子们卡在山顶不出去?
就等那帮冤大头花钱买通关名额?
张师兄英明!白宇轩顺手把冰兔子断头塞进对方手里,试炼规则只说携随行者同时抵达终点,可没说非得立刻跨出最后一步呀!他模仿执事长老捋了捋不存在的胡须,结果被自己头发烧焦的糊味呛得直咳嗽。
陈景贤突然起身掀开地窖,抱出个冻得硬邦邦的西瓜咚地砸在桌上:冰梯维持不了半个时辰。这位惜字如金的师兄说话时,西瓜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渗出冰水,很快在桌面汇成个小水洼。
够用了!白宇轩蹦起来躲开流淌的西瓜汁,外门那帮绣花枕头最爱睡懒觉,等他们辰时开始爬山,咱们早就在山顶烤上地瓜了!他顺手抄起黑俊峰珍藏的妖兽骨粉罐子,到时候漫天撒这个,保管追兵以为遇上毒雾......
张启明突然浑身肥肉一颤,萝卜粗的手指头戳到少年鼻尖上:臭小子你......灶膛里噼啪蹦出个火星,照亮他涨得通红的脸庞。
另外两人齐刷刷后退半步,黑俊峰下意识抱住了装芭蕉叶的麻袋。
白宇轩后颈汗毛直立,却瞥见案板下张师兄偷偷攥紧的御风符——那沓符纸边角都磨得起毛了,分明是常年带在身上摩挲的。
少年突然咧嘴露出虎牙,伸手掸了掸对方衣襟上的陈年油渍:师兄去年被幻术困住时,看到的是清蒸肘子还是红烧蹄髈?
张启明萝卜粗的手指头在半空抖了三抖,突然噗嗤笑出个鼻涕泡。
灶房里悬挂的腊肉都被他陡然爆发的狂笑震得晃悠起来:哈哈哈哈!
老子当年往功德箱里掺石子都没这么缺德!他肉乎乎的手掌啪地拍在白宇轩后背上,差点把少年拍进灶膛里。
小心我的新衣裳!白宇轩扒着灶台边缘扑腾,抬头却看见张启明正把珍藏的御风符拍在冰西瓜上。
融化的冰水浸湿了符纸边缘,隐约露出个歪歪扭扭的张字——这沓符纸竟是这胖师兄亲手画的。
陈景贤突然跺了下脚,青砖地面咔地窜出半尺冰棱。
这个常年冷着脸的师兄耳尖泛红,指尖在冰西瓜表面快速划动,转眼刻出幅立体山路图:冰梯每百阶需补充......他话说到一半猛地闭嘴,抄起冻鱼邦地敲碎冰雕,碎冰渣里竟藏着精确标注的灵力节点。
陈师兄原来早把山路摸透了啊!白宇轩顶着满脑袋冰碴子蹦起来,顺手捞起块冰片当镜子照,我就说上个月你被罚扫山阶怎么半夜才回......
闭嘴!陈景贤的耳朵红得快要滴血,抬脚又冻住只路过的蟑螂。
黑俊峰抱着骨粉罐子凑过来看热闹,罐口残留的粉末沾上冰雕蟑螂,顿时让这小强变成了冒着紫烟的标本。
我的狼毒花粉!黑俊峰惨叫一声,三个胖子顿时滚作一团。
张启明压在最下面闷声喊:老黑你上周说这是安神香!陈景贤的靴子陷在某人肚皮里拔不出来,情急之下冻住自己裤腿,结果变成条蹦蹦跳跳的独脚冰人。
白宇轩蹲在灶台上啃烤地瓜,看三个肉球在满地冰渣里滚出条闪闪发亮的通道。
当黑俊峰第三次撞翻面粉篓时,少年终于敲着锅盖喊停:诸位师兄,咱们是不是该......
分钱!张启明顶着满头面粉从地上弹起来,肉浪滚滚的肚皮上还印着半截鞋印,前三名带两个随行,咱们四个正好分三组!
错!
是分十二组!白宇轩不知从哪摸出个算盘,前十名都能卖位置,咱们轮流卡位。
比如陈师兄先带两人登顶收钱,收完退回山腰换张师兄带下一批......
灶房里突然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。
陈景贤默默解冻裤腿,指尖在冰西瓜上勾出串复杂算式;张启明把御风符夹在指缝里来回翻飞,快得像是肉包子长了翅膀;连最憨厚的黑俊峰都掰着手指头喃喃自语:二十颗灵石...三十颗...不,该按竞价算......
但有个问题。陈景贤突然开口,冻鱼指向窗外隐约可见的山峰,执事堂的观测水镜。三个胖子同时倒吸冷气,张启明脸上的肥肉都吓得缩回去半寸。
白宇轩神秘兮兮地从灶灰里扒出个陶罐,掀开盖子,十几只荧光蜗牛正背着迷你龟壳打盹:这是我在后山捡的拟形蛊,贴在身上能幻化成石头两个时辰。他故意停顿片刻,直到六只胖手同时抓向陶罐才补充道:不过需要有人当诱饵引开水镜注意力......
老子去!张启明把胸脯拍得砰砰响,震得房梁落下三撮灰,就说火灶房炸了!
去年我用这招成功顺走过两只烧鸡!
陈景贤突然从怀里掏出本《灵溪宗规》,冻鱼精准点在某行小字上:紧急事态可申请临时水镜转向。他抬头时嘴角微微抽搐,像是极力压制着什么,第七十二条,附注。
灶房里安静得能听见融化的冰水滴落声。
突然,三个胖子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,黑俊峰兴奋地抛洒骨粉,结果让所有人都打了整晚的喷嚏。
当白宇轩踩着月光溜回住处时,怀里揣着张写满鬼画符的油纸——那帮土匪师兄愣是用荤油把计划书印成了菜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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