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灵剑初成下山遇险
白宇轩攥着雷击枣木躲进柴房,抄起劈了三个豁口的柴刀就是一顿削。
木屑簌簌落下时,他突然想起锅底那半幅星图,鬼使神差地用烧火棍在泥地上勾画。
天枢转摇光,玉衡对开阳...少年蘸着锅灰的手指突然顿住,屋檐漏下的雨水恰好点在星图缺角。
他猛地将枣木插进龟纹铁锅,抄起灵木就往灶膛里塞。
轰!
青烟裹着焦香冲天而起,白宇轩被震得跌坐在腌菜缸上。
待烟雾散去,一柄通体焦褐的木剑正在锅里跳踢踏舞,剑身每震一下就会发出响亮的——屁声。
成了!少年顾不上被熏成腊肉的眉毛,扑上去就要拥抱灵剑。
木剑却噗地窜出三丈远,剑柄在墙砖上烙出个放屁小猪的图案。
门外传来张启铭醉醺醺的吆喝:哪个兔崽子在厨房放炮仗?白宇轩慌忙抓起染料罐,把放屁小猪涂改成歪歪扭扭的祥云。
等他终于用红绳拴住乱窜的木剑,晨钟已经敲到了第七响。
当白宇轩顶着眼圈黑青出现在厨房时,七位胖师兄正在上演每日保留节目——叠罗汉偷腊肉。
最上头的三师兄肚皮卡在房梁,嘴里还叼着半截香肠。
新来的!
接着!五师兄突然甩来一根萝卜,白宇轩下意识挥剑去接。
木剑噗噗两声喷出气浪,萝卜瞬间化作漫天翡翠雨,浇了众人满头碧玉珍珠羹。
沉默三息后,火灶房爆发出震天欢呼。
妙啊!
这烧火棍能当鼓风机用!大师兄拍着油光水滑的肚皮,把白宇轩按在蒸笼前,以后你负责给灵米做马杀鸡,这剑震两下比搓澡师傅还带劲!
三个月转瞬即逝。
白宇轩的衣带渐宽终不悔,成功混成了八大金刚老幺。
他如今闭着眼都能在卯时前蒸好三百笼灵米糕,顺便用木剑帮师兄们烤脆烧鹅皮。
白师弟这剑纹甚是别致。某日六师兄盯着剑柄的焦痕,突然伸手要摸。
白宇轩吓得抄起糖醋鱼就跑,身后传来木剑应激的响屁声——上回四师兄摸剑柄,裤裆被烧成了开裆裤。
霜降这日,张启铭盯着空了的酱缸直拍大腿:都怪老七偷吃二十斤酱肘子!
白师弟速去山脚市集采买黄豆三石、茱萸五斗
且慢!白宇轩头顶铁锅,腰缠麻绳捆着的七把菜刀叮当作响,师兄们常说山下有专吃菜鸟的讹兽,我准备蒜头驱邪、铜盆护心,这捆竹签用来布八卦阵...
你当是去降妖啊?三师兄扯下他背上插着野鸡毛的锅盖盾牌,揣好灵石,遇事就亮咱们火灶房的令牌。说着往他怀里塞了包椒盐酥,记住,买完赶紧回,别盯着糖画摊流哈喇子。
行至山门,白宇轩的古怪扮相引得守门弟子喷茶。
他头顶倒扣的笊篱簌簌掉着葱花,腰间蒜串随步伐晃成翡翠帘,背上用竹竿挑着的麻袋活像移动的咸鱼旗。
站住!哪来的灶王爷成精?守卫长枪横拦。
少年慌忙举起令牌,却带出怀里半块芝麻饼。
眼看守卫憋笑憋出内伤,他红着脸蹿下山阶,浑然不知某段榆木正在他腰间发烫,剑柄焦痕正悄然显露出新的星图。
白宇轩踩着青石板缝里钻出的狗尾草,铁锅在晨光下泛着油亮的光。
路过浣衣池时,三五个挽着衣袖的女弟子噗嗤笑出声,水珠从她们绞着的道袍上淅淅沥沥落下。
这位师兄的护心镜好生别致。鹅黄襦裙的姑娘憋着笑,指尖凝起的水珠在阳光下折出七彩虹光。
少年立刻挺直腰板,灵木剑在身后划出半道圆弧,剑穗上的葱花簌簌落在肩头:此乃火灶房秘传的...话未说完,木剑突然噗地喷出气浪,将铁锅震得嗡嗡作响。
女弟子们笑作一团,惊得池中锦鲤都翻起白肚。
转过紫藤花廊时,白宇轩摸着发烫的耳朵尖,突然被狂奔的杂役们撞了个趔趄。
五六个灰衣少年抬着箩筐狂奔,筐里新摘的灵橘滚得满山道都是。
周师兄的千足蜈蚣剑对张师兄的糖人十八变!有个麻子脸边跑边喊,草鞋都跑飞了一只,去晚了连糖渣都抢不着!
白宇轩抬脚就要跟上,突然想起什么似的,把铁锅往脑门扣紧三寸,又从腰间蒜串里掰下两瓣塞进鼻孔——上回围观炼丹炸炉,他头发焦了半月才长好。
试炼场边早已人声鼎沸。
白宇轩缩在拴马桩后,只见周俊辉的蜈蚣剑当真化作百足毒虫,每节躯壳都在喷吐绿雾。
对面的张泽宇不慌不忙,袖中甩出的糖丝眨眼凝成三丈高的冰糖巨人。
糖炒栗子!张泽宇法诀突变,巨人掌心爆出漫天糖球,砸得蜈蚣剑节节败退。
有颗栗子糖滚到白宇轩脚边,他忍不住舔了一口,顿时感觉丹田窜起小火苗——这哪是零嘴,分明是裹着糖衣的灵力炸弹!
场中突然传来刺耳裂帛声。
周俊辉的蜈蚣剑咬住糖人脖颈,爆开的糖浆雨浇得前排弟子满头黏腻。
白宇轩眼看着某位杂役师兄抢到拳头大的糖块,塞进嘴里瞬间嘴唇肿成腊肠,吓得他把手里糖渣塞进了铁锅夹层。
蜈蚣剑断成三截的刹那,白宇轩的灵木剑突然在腰间震颤。
他低头发现剑柄焦痕竟在吸收逸散的灵力,吓得抄起铁锅护住后臀——上回这破剑偷吃醉虾的灵力,害他在茅房蹲了整宿。
暮色渐浓时,试炼场已空无一人。
白宇轩踩着满地糖霜往回走,靴底粘着的蜂蜡在石板上留下滑稽的脚印。
路过老槐树时,忽然有冷风卷着枯叶钻进他后领,惊得他抄起蒜串当护身符乱挥。
火灶房的也配来试炼场?沙哑嗓音从树后传来,白宇轩的蒜头项链应声而断。
他僵着脖子不敢回头,余光瞥见许文瑞的剑穗正在暮色中轻晃,那抹藏青流苏与三个月前挑飞他行李时一模一样。
夜枭在枝头发出嗤笑,白宇轩的灵木剑突然噗地放出个蔫屁。
少年趁机拔腿就跑,全然不知某块黏在锅底的糖渣正在融化,缓缓渗入雷击枣木的龟裂纹路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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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宇轩撒丫子狂奔时,腰间蒜头撞得叮当响,活像挂着串风铃的惊弓之鸟。
灵木剑在背后疯狂打嗝,喷出的气浪推着他撞进晾衣场,十几件月白道袍糊了他满头满脸。
火灶房的偷衣贼!远处传来娇叱。
少年顶着鸳鸯肚兜夺路而逃,铁锅被剑气削去半边,露出昨夜贴的避邪符——画符的朱砂还是用辣椒酱兑的。
许文瑞的剑锋擦过他耳畔,削断的鬓发竟在空中爆成爆米花,原是沾了糖渣的头发遇剑气炸成了零嘴。
三个月前就该让你喂山猪!许文瑞的狞笑裹着青草汁味,那是他今晨替灵兽刷牙时沾的腥气。
剑光扫过腌菜坛堆,二十七个陶罐应声炸裂,酸萝卜汁在青石板上汇成小溪,泡发了白宇轩的千层底布鞋。
白宇轩突然急刹,摸出怀里椒盐酥往身后抛去。
许文瑞下意识挥剑劈砍,酥饼在剑刃上炸开漫天椒盐迷雾,混着蒜末的辛辣呛得他涕泪横流。
少年趁机攀上柴垛,却被灵木剑勾住裤腰带,整个人倒吊着栽进松针堆。
这破剑早晚把你炖了!白宇轩吐出嘴里的松针,突然发现掌心粘着块琥珀色糖晶。
午后的阳光穿透糖块,在地上映出歪扭的星图,竟与柴房泥地上的图案不谋而合。
许文瑞的剑风已掀翻柴垛,白宇轩连滚带爬钻进狗洞。
卡在洞口时,铁锅与石壁擦出串火星子,锅底焦黑的避邪符突然亮起红光,烫得他屁股着火似的蹿出三丈远。
暮色中的杂役区宛若迷宫,晾晒的咸鱼在檐下投出张牙舞爪的影。
白宇轩慌不择路撞翻酱缸,八种调料在他身上腌出怪味,活像条会跑的十三香咸鱼。
转角处忽然传来张启铭的呼噜声,他眼睛一亮,扯着嗓子嚎道:酱肘子被野猫叼走啦!
七扇窗户同时炸开,七团肉球轰隆隆滚出房门。
许文瑞的追击杀招硬生生卡在半空,眼睁睁看着目标被师兄们裹挟着卷向膳堂。
最胖的三师兄还叼着半截卤鸡爪,油手在他肩头按出个酱色掌印:小白师弟,今晚糖醋排骨管够!
###山顶棋局
赵锦堂捏着糖渣棋子,看山道上移动的酱色斑点笑得白须乱颤:那口铁锅竟能触发七星迷踪阵,逸尘啊,你捡回来的小家伙有点意思。
李逸尘的玄铁棋子在指尖转了三转,啪地粘在糖渣棋上。
棋盘顿时泛起涟漪,映出白宇轩正偷摸往怀里塞芝麻饼的画面:宗主您再喂他吃糖,护山大阵怕是要改成糖画阵。
云海忽被剑气搅动,惊起三只丹顶鹤。
赵锦堂袖中飞出个糖人,化作小童将歪斜的棋局扶正:当年你被黑熊精追着啃裤腰带时,可比这小子狼狈多了。
一枚松果突然砸进棋盅,沾着糖霜的果鳞在月光下闪闪发亮。
李逸尘望着膳堂方向腾起的炊烟,眼底泛起回忆的涟漪。
他袖中某块陈年烧饼突然发烫,那是二十年前某个同样挂着铁锅逃命的夜晚,老宗主塞给他的保命符。
白宇轩蹲在灶台后啃鸡腿时,全然不知自己成了棋局里的活子。
窗外的许文瑞正磨着剑,月光把怨恨刻进他眼角的褶皱——那柄铁锅边沿的豁口,恰好与他被顶替的弟子编号一模一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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