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: 锅震杂役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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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第五章锅震杂役区

白宇轩背着黑铁锅在青石路上狂奔,锅底垂挂的咸鱼干抽打着他的后腰,活像被八十个村妇举着扫帚追杀。

这口曾触发护山大阵的玄铁锅此刻叮叮当当奏着丧曲,每跑三步就要撞飞晾衣杆上的亵裤——某个倒霉蛋的碎花底裤正挂在锅沿迎风招展。

竖子休走!许文瑞的咆哮声震落屋檐冰棱,他手中木剑喷出的剑气将晒药架劈成两截,枸杞子天女散花般砸在白宇轩后脑勺上。

少年猛地缩进铁锅,三十八颗红果子噼里啪啦砸出梵音,倒像给这口黑锅开了光。

许师兄手下留情啊!白宇轩从锅底钻出时,头顶粘着的枸杞拼成了北斗七星阵,上回偷吃灵鸡真是意外,那鸡自己跳进我炖蘑菇的锅里

回应他的是三道凌厉剑气,铁锅突然发出嗡鸣,锅底北斗七星纹路泛起青光。

剑气撞上锅身竟化作糖霜簌簌落下,许文瑞的脸顿时紫得像火灶房腌过头的茄子。

围观杂役们轰然大笑,某个嗑瓜子的胖子笑得喷出灵米:许阎王也有吃瘪的时候!

白宇轩趁机滚进晒灵草的竹匾,铁锅扣在背上活像只受惊的乌龟。

他手脚并用地窜过灵兽栏时,锅沿勾住了仙鹤的尾羽,七八只丹顶鹤追着他扑棱翅膀。

漫天鹤羽纷飞中,少年终于瞥见火灶房的朱漆大门——以及门框上张师兄油光发亮的胖脸。

张师兄救命!白宇轩连人带锅撞进门槛,灶台上蒸笼震得跳起三尺高。

追来的许文瑞被门槛绊了个趔趄,木剑戳进青砖的瞬间,整柄剑突然冒出焦糊味——剑尖插着的正是白宇轩昨夜偷埋的煨红薯。

张启铭拎着擀面杖从蒸雾里冒出来,胖脸上还粘着两片灵菜叶:许师弟莫不是饿昏了头?他说话间掀开身旁蒸笼,千年灵参炖老母鸡的香气熏得许文瑞倒退三步,要不来碗十全大补汤消消火?

许文瑞盯着锅沿那个豁口,眼珠子快瞪出火来——那缺口形状与他被顶替的弟子玉牌分毫不差。

他甩袖震碎门外石锁,临走前阴恻恻笑道:白师弟夜里可要关好门窗,山风利得很。

白宇轩缩在灶灰堆里打摆子,直到张师兄往他嘴里塞了块芝麻酥才缓过神。

月光爬上西窗时,他鬼使神差摸到许文瑞练剑的槐树下。

树身三个透光的窟窿让他倒吸凉气——昨日那木剑若换成真家伙...

夜风卷着火灶房的灵米香钻入鼻腔,少年突然发了狠往嘴里猛塞梅干菜。

当第十八个炊饼下肚时,他浑身毛孔都在喷薄白雾,活像只修炼成精的蒸笼。

张启铭清晨推门便看见奇景:白宇轩头顶铁锅倒立在房梁,两腿间夹着本《基础吐纳诀》,鼾声震得锅底陈年锅巴扑簌簌往下掉。

这小子...胖师兄眯眼望着灶台,昨夜新磨的灵米粉少了半袋。

晨光透过树洞斑驳洒在少年脸上,映得他怀里那包偷藏的灵米莹莹发亮。

白宇轩在晨光里猛然打了个喷嚏,锅底积攒三十年的陈灰簌簌落进嘴里。

他咂摸着这带着霉味的灵丹妙药,突然福至心灵——倒挂着翻开《基础吐纳诀》,正巧看见倒悬观星法的字样。

天意啊!少年怪叫一声,把铁锅扣在肚脐眼上。

灶王爷画像前的香灰无风自动,在他周身聚成个灰扑扑的漩涡。

路过的黑俊峰差点摔了蒸笼:白师弟这是练的什么功?

灶王转世功?

张启铭捏着刚出锅的芝麻饼踱过来,油渍在道袍前襟洇出个笑脸:这叫铁锅炖自己,当年我二舅姥爷...话音未落,房梁上突然传来响亮的肠鸣,震得铁锅嗡嗡作响。

白宇轩保持着倒立姿势,鼻孔却喷出两道灵米香的白雾。

这日起,火灶房多了道奇景。

白宇轩走路时头顶铁锅背诵心法,切菜时用菜刀摆北斗阵,就连挑水都要在扁担上画引灵符。

某夜他偷喝半坛黄酒,醉醺醺把灶台当炼丹炉,竟把张启铭腌了三年的臭豆腐炼成了香膏。

暴殄天物啊!胖师兄举着擀面杖追出二里地,却在灵兽栏前惊得忘了动作——少年正骑着仙鹤飞越屋顶,腰间拴着的咸鱼干在月光下泛着银光,活脱脱像幅《醉仙骑鹤图》。

三个月后的惊蛰日,灶房里爆出炸雷般的动静。

白宇轩从蒸笼堆里钻出来时,浑身皮肤透着粉蒸肉的光泽,每根头发都竖得像过了电的猫须。

张启铭盯着少了两斤的灵米缸,突然揪住他后领:你小子最近是不是...

话没说完,少年突然打了个响亮的饱嗝。

窗外的春雨被震得倒卷回云层,檐下晾着的三十条咸鱼齐齐翻身。

黑俊峰手里的菜刀当啷落地:凝气二层?

!

白宇轩此刻却盯着自己突然膨胀三圈的肚皮,慌得满屋乱窜:张师兄!

我是不是要生元婴了?他慌乱间撞翻五层蒸屉,新磨的灵米粉纷纷扬扬洒了满身,眨眼间竟在体表凝成层白玉似的壳。

这叫灵米淬体。闻声而来的黄俊朗憋着笑,不过通常要三年...话音未落,白宇轩体表的玉壳突然龟裂,露出底下泛着金光的皮肤。

他试着蹦了蹦,整个人竟如气球般飘到房梁——昨夜偷吃的十八个灵面馒头,此刻全化作了灵气。

次日清晨,杂役区炸开了锅。

白宇轩赤脚站在篱笆墙上,头顶铁锅缀满露水,对着初升的朝阳念念有词:所谓修行,不过是在天地这口大锅里熬煮自己...他忽然转身,眸中青光流转:诸位可知,昨夜的灵米粥里,我掺了半钱鹤顶红?

正在喝粥的众人喷出漫天白沫,却见少年仰天大笑三声,踩着晾衣绳飘然回屋。

张启铭捏着银针试毒的手微微颤抖:鹤顶红?

那不是我上个月用来药老鼠的...

是夜月华如水,火灶房窗棂上投出个怪异剪影。

白宇轩正用铁锅扣着脑袋打坐,怀里的灵米袋悄然蒸腾起紫雾。

偶尔路过的杂役听见屋里传来梦呓:紫气东来...铁锅西去...,纷纷摇头感叹好好的苗子怕是要修成锅痴。

没人注意到,少年裸露的脊背上,北斗七星状的灵气漩涡正在缓慢旋转。

灶王爷画像的双眼突然闪过金光,三柱将熄的供香无火自燃,青烟凝成个小鼎形状,正正悬在他天灵之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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