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:宇轩战文瑞1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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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领头的许文瑞今天特意换了身新袍子,可惜衣襟上沾着半片菜叶子——估计是出门前偷吃了食堂的包子。

白耗子你给我滚出来!许文瑞尖着嗓子喊话,左手叉腰的姿势活像茶楼说书先生,右手攥着的木棍却抖得跟筛糠似的。

他身后几个监事房壮汉倒是专业,腰间别着三指宽的戒尺,阳光下泛着油亮的光。

灶房里传来哐当一声巨响,张启明拎着剁骨刀掀帘而出,显然他听到刚才的动静,匆匆赶来刀尖上还挂着半根葱叶。

这位火灶房大师兄今天系着条油光锃亮的围裙,胸前的油渍拼出个抽象的人脸图案。哟,这不是许师弟么?他皮笑肉不笑地晃了晃菜刀,带着刑具来蹭饭?

白宇轩缩在树后咽了咽口水,手指头把皮袄领子揪成了麻花。

这身行头是火灶房祖传的战甲——三层老羊皮缝的袄子防火防油,背后绑的铁锅还是上个月陈景贤烤糊十八个烧饼后特地开过光的。

他刚摸到身,就听见外头许文瑞跳脚:少装蒜!

今天不把这冒名顶替的贼骨头交出来,我...我掀了你们灶王爷的供桌!

你倒是掀一个试试?黑俊峰阴恻恻的声音从房顶飘下来,众人抬头看见他正蹲在飞檐上啃黄瓜,脚边竹筐里码着整整齐齐的冻柿子。

监事房的大汉们齐刷刷后退半步——上回他们来查违规用火,就是被这厮用烂菜叶砸了满头包。

白宇轩一咬牙走出树后,背后的铁锅咣当撞在门框上,震得檐角冰棱簌簌往下掉。

他这造型活像背着龟壳的螃蟹,皮袄下摆还沾着早上打翻的辣椒面,走两步就在雪地上拖出条红艳艳的痕迹。

哟嗬,王八成精了!许文瑞的跟班刚笑出声,就被张启明甩过去的葱段砸中门牙。

火灶房大师兄把剁骨刀往砧板上一插,抄起搅粥的丈二木勺冷笑:我们火灶房的人,就算真是王八——木勺咚地戳进冻硬的雪地,那也是玄武神君下凡!

许文瑞气得原地蹦跶,靴子上的雪团子甩到监事房领头大汉脸上。

那汉子抹了把脸,从怀里掏出卷泛黄的宗规,还没开口就被黑俊峰丢下来的冻柿子砸个正着。

黄澄澄的汁液顺着宗规往下淌,活像盖了枚歪歪扭扭的柿子印。

都住手!白宇轩突然暴喝一声,背后的铁锅被太阳照得反光,晃得许文瑞眯起眼睛。

少年往前踏出半步,靴子陷进雪窝的咯吱声格外清晰:单挑?

许文瑞的狞笑僵在脸上。

他可是亲眼见过这怂包被野狗追着跑遍后山的模样,眼下这铁锅小子居然主动邀战?

监事房的人互相使个眼色,默契地围成个半圆——他们巴不得看场好戏,回头还能多讹几顿酒钱。

当木棍裹着风声劈下来时,白宇轩下意识举起锅盖。当的一声巨响震得他虎口发麻,铁锅上顿时凹进去个拳头大的坑。

许文瑞第二棍直奔下三路,却戳中了少年腰间挂着的火钳,反作用力震得他自己踉跄后退。

打得好!陈景贤不知从哪冒出来,蹲在柴堆上磕南瓜子,师弟记住,咱们火灶房的功夫讲究个借力打力——他要是用劈的,你就当炒菜翻锅!

白宇轩闻言福至心灵,在许文瑞再次扑来时突然侧身。

木棍擦着锅沿滑向雪地,他顺势抄起火钳往对方屁股上一戳——嗷!许文瑞捂着屁股蹦起三尺高,活像被滚油溅到的虾米。

监事房的人憋笑憋得满脸通红,领头的汉子刚想说话,突然被张启明塞了满嘴糖蒜:诸位辛苦,看戏哪能没零嘴?这厮不知何时摸到了人群后头,怀里还抱着坛子封泥未开的陈醋。

少年喘着粗气扯开皮袄,怀里的辣椒粉包突然崩线,纷纷扬扬的红雾瞬间糊了许文瑞满脸。我的眼睛!

这王八蛋使阴招!

哎呀呀,揣佐料也是火灶房的基本功嘛。黑俊峰不知何时溜达到了战场边缘,顺手往许文瑞衣领里塞了把雪块,您这又哭又闹的,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炝锅呢。

监事房领队终于吐出糖蒜来到,看着满地打滚的许文瑞直嘬牙花子。

他摸着腰间宗规卷轴刚要发难,突然发现卷轴上的柿子汁不知何时被冻成了琥珀状的硬壳,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金光。

监事房领头大汉抹了把胡子上的糖蒜渣,突然跺脚震开三丈内的积雪。

地面青砖喀嚓裂出蛛网纹,腰间挂的青铜令牌叮当作响:灵溪宗规三百六十条,阻挠监事执法者

该罚吃十斤盐焗南瓜子!黑俊峰蹲在房檐接茬,顺手抛给白宇轩两个冻柿子,接着师弟,这玩意儿砸人比火钳趁手。

大汉额头青筋暴起,周身腾起淡青色气旋,震得火灶房房梁上的腊肉簌簌摇晃。

张启明脸色微变,抄起墙角腌酸菜的大缸往地上一墩:王铁柱你凝气三层很了不起?

上个月偷吃灵兽园仙鹤的事......

你胡说!被唤作王铁柱的大汉像被踩了尾巴,掐诀召出三面杏黄旗。

小旗迎风就长,转眼变成门板大小,旗面上歪歪扭扭绣着公正严明四个大字,可惜第三面旗的明字少了个月字旁。

浓雾裹着野兽低吼从旗阵涌出,隐约能看到七八条腿的怪物轮廓。

火灶房众人齐刷刷后退半步,白宇轩背后的铁锅突然嗡地颤动起来。

黑俊峰噗嗤笑出声:王师兄的雾影兽怎么瞧着像隔壁饭堂养的瘸腿老母猪?

许文瑞趁机摸到白宇轩左侧,木剑上泛着可疑的绿光——仔细看是把炒菜铲子改的,铲头还粘着片烂菜叶。

新仇旧恨让他整张脸皱成酸菜包子,抬脚踹飞了装炭的竹筐:抢我名额的贼......

话没说完就被漫天炭渣呛得直咳嗽。

白宇轩手忙脚乱解下铁锅当盾牌,锅底当当当连响三声,竟把许文瑞的木剑震出个豁口。

张启明那边更热闹,抡着腌菜缸当流星锤使,酸汁淋得杏黄旗直打滑。

都住手!王铁柱突然暴喝,三面小旗结成三角阵悬在半空。

雾中怪兽终于显出真容——竟是三只圆滚滚的雾团子,顶着胡萝卜鼻子在雪地蹦跶。

陈景贤从柴堆后探出头:这就是传说中能啃光八百亩灵田的吞天兽?

怎么看着像年夜饭剩下的糯米团子?

许文瑞气得眼珠子发红,突然从怀里掏出个瓷瓶往嘴里灌。

王铁柱见状大惊:许师弟别!

那筑基师叔赏的暴气丹......话音未落,许文瑞已经像吹胀的猪脬般涨大两圈,袍子扣子崩飞砸碎了两个陶碗。

白宇轩感觉背后铁锅越来越烫,皮袄内衬突然蹿出火苗——早上撒的辣椒粉居然自燃了!

他边拍屁股上的火苗边躲闪许文瑞的拳头,活像只着了火的跳跳蛙。

张启明抄起洗锅水泼过去,没浇灭火苗反而炸起一团红雾。

咳咳咳!

你们火灶房......咳咳......不讲武德!王铁柱被辣椒雾呛得泪流满面,三只雾团子兽早跑没影了。

许文瑞追打白宇轩却刹不住车,一头栽进装泔水的大木桶,两条腿在外面直扑腾。

白宇轩瘫坐在雪地里喘粗气,忽然觉得丹田处有什么东西裂开了。

铁锅上的坑洼不知何时连成了古怪纹路,在雪地反光下像极了符咒。

他伸手想摸后腰的火钳,指尖却窜起一簇小火苗——这次是蓝色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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