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 未时之战,剑阵之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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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唐历761年孟秋廿二,东华一带正值丰收之季。而在那东华最繁华的地段凌城之中,凌殿与上官府一派喜庆之色。大片的红绸悬挂于屋檐之下,绿枝相与之映衬。流水泠泠响着,一心想着流向远方。

屋外,几名短工不断穿梭于凌殿内外。而几匹马车就停在殿外,盛装着各种庆祝用的装饰品。

“诶,凌大人这是要干什么啊?”路边,一个过路人不禁问了一句。

“你竟然还不知道!”旁边的人惊愕道,“隔日就是上官氏二小姐和凌氏世子的生辰。”

“可是以往没有如此隆重啊。”

“我还没说完呢。”那人继续说道,“凌氏族长,朝廷丞相之首凌度远航归来。”

“这么说确实是应该庆祝一下。”

“不仅如此,凌丞相还带来了两艘前来学习的妖界妖族,这无疑是立下了首功啊。”那人惊叹道。

“你怎么知道这么多?”刚开始问的人又问道。

“我从京城而来,肯定知道啊。”那人自豪道,“我跟你说啊,你是不知道凌丞相刚刚带来两艘妖界妖族的时候有多威风。”

正当一开始问问题的那个人刚想继续问的时候,一阵马蹄声好似把路边的落叶扬起。引得路边众人驻足观望。

此刻,凌殿朱红的大门之外,凌王侯凌霜意,凌氏大长老凌姬,二长老凌烈,凌将凌麒等无一不是站在那里等候。马车十分华丽,一眼便知这是一个达官贵人才能乘坐的马车。而同样的,上官府的门口,上官白羽等上官氏站在那里静候着。

一阵声响响起,那是马车上的流苏作响,在那光晕之中显得格外光彩。

马车上下来几人,其中白衣者,就是凌丞相凌度。白衣之上,飞鹤欲要展翅遨游,又有金丝穿梭成云彩印于其间。虽然已是七十高寿,鬓发皆白,却仍旧腰杆笔直,步伐沉稳有力,每一步都似踏在众人的心弦上。他面容清瘦,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深深浅浅的纹路,却也赋予了他一种历经沧桑后的睿智与威严。那一双眼睛,依旧明亮深邃,透着洞察世事的锐利,仿佛能看穿一切伪装。高挺的鼻梁下,薄唇紧抿,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。他身着的白衣一尘不染,在微风中轻轻飘动,宛如一朵盛开在尘世中的白莲,圣洁而高贵。他的身后跟着几名侍从,皆垂首低眉,更衬托出他的超凡脱俗。凌霜意等人连忙迎上前去,行礼问安,凌度微微抬手,眼神中满是对族人的关怀与期许,缓缓步入凌殿,那身影仿佛一座巍峨的高山,稳稳撑起了凌氏的家国大任。

而停靠在上官府的几匹马车上,下来的三人格外显眼,其中最中间的红衣白发的老人,就是上官羽封的父亲上官礼。旁边深蓝色衣裙盘着白发者,乃是上官礼的堂姐,凌度的妻子上官祁。挽着上官礼头靠上官礼左肩著淡黄衣裙者,便是上官礼的妻子,凌姬的亲妹妹,凌度的堂妹凌雨霖。

“雨霖没来?”凌姬见凌度身侧不见凌雨霖的影子,不禁问道,显然凌姬是忘了礼数,却无人对她说不是。

“在对面黏着上官礼呢。”凌度无奈道,“说什么也不肯回来,也只有你这个姐姐能把她带回来了。”

“先进门吧,待会儿我再把她捉回来。”凌姬说罢,目光锁定在了对面黄衣裙的凌雨霖身上。一行人也让出了一条路,恭迎凌度回归。而凌城街道之上,一位路人目睹着全过程,见凌度回到了凌殿,他才缓缓退去,钻入小巷之中消失了踪影...

炎阳高原,炎阳城,秦殿就坐落在那城中。炎阳高原多为黄沙之地,荒漠众多,若非春秋两季,绝不会出现大片绿色的情况。但炎阳城不一样,作为秦国的国都,炎阳城有着绿树形成的天然屏障,城中的气温比外面低了不止一倍。

秦殿则更是如此,殿中几乎每一厘之远就会有一口井水。此时,一位秦殿内的侍女正提着水桶朝着远处的藏书阁走去。藏书阁中传来阵阵讨论之声,侍女轻推开书阁的门,门内仅坐着两位大人,见侍女进门,纷纷闭口不谈。待侍女把水桶放在屋中,并把房门捎上时,他们才继续讨论着方才所说的话题。

“听闻朝中凌丞相回归,下一步你要如何做?”秦臻旁边,一位身披将军才能穿戴的甲胄的人问道。他的甲片接缝处凝结着黑褐色的血渍结晶,护心镜裂纹里嵌着半支折断的骨箭。玄铁兽吞肩甲左侧明显是新修补的,歪斜的铜钉突兀地钉在断裂处。额间覆着道寸许长的箭簇划痕,尚未愈合的皮肉翻卷成暗红色沟壑,横亘在两道浓墨般的剑眉之间,更衬得那对映着朝霞的深褐色瞳孔幽如寒潭。常年风吹日晒的面庞沟壑纵横,右颧骨斜贯着三道浅白爪痕,下颌青髯中藏着条蜈蚣状的陈年刀疤。此人名秦炎,字燚。

“叔父,有何高见?”秦臻盘坐于地,目光落在秦燚的身上。秦燚乃他叔父,自幼抚养他长大,教他习兵法,谋策略。

“你是秦王,这由你来决定。”秦燚说道,“殿下不妨说说你的想法,老臣帮你指出和完善殿下的计划。”

“凌丞相回归固好,可对这个即将颠覆的国家根本无济于事。反倒是那群妖,”秦臻顿了一下,似是思考着什么,然后继续说道:“对于那些妖,叔父怎么看?”

“一些前来学习的妖兽罢了,总感觉掀不起什么风浪。”

“非我族类,其心必异。”秦臻坚定道,“这次外族来的,恐怕不是学习这么简单,怕是要引起天变。”

“殿下要如何应对?”

“听妖皇太子所言,有一神人在妖界前来学习这一事上一直撺掇,暂且不论他是何人,就问,他为何会想着让妖族的人前来学习,这对他有何好处?”秦臻说罢,空气一阵沉默,秦臻起身来到窗边,窗外的热浪击打在他脸上,他却只知思考方才的问题。

“或许这本身就是一个阴谋!”秦臻一语道破道,可是就算他看出来了,又有什么用。朝中一贯以凌凌度为尊,谁又敢对凌度说一句不是?

“此事你可以去找凌度凌丞相商讨,以凌丞相的为人之态,他应会听从你的见解。”秦燚提议道。

“好,我这即刻派人过去送礼。”秦臻应下,就把藏书阁的房门推开下令道:“来人,备车马,取瓷器,随我一同去凌殿贺宴。”

“可否需要我等同行?”秦燚问道。

“不必,十来人足矣。”秦臻说罢,便往书阁之外走去。

日逐渐往正上方偏移,或许一处四季分明之地,唯有东华罢。凌雨霖早已被凌姬‘捉’回来,而凌度也知晓了凌子叶的降生,说什么也要把欠的几年给补回来。如此,爷孙俩就一直在园中嬉戏。不知玩了多久,好似是到了这一天最热的时候,两人才停下来坐在渡湖的凉亭之中歇息。日光散落,湖水荡漾,清风拂过,绿林作声。

“太爷,凌大人请您前去藏书阁之中,说是有要事与您商议。”

“要事?”凌度起身问道,“何等要事?”

“小女不知。”那黄衣侍女答道,岁数看样子好似与白钰霖一般大小。但是只有知晓的人才知道眼前这位有多大。

“子叶,你先与糖姨玩,爷爷去书阁和你父亲解决一些事。”凌度轻揉着凌子叶的头笑道。凌子叶十分听话,当即应下。凌度笑笑,起身往藏书阁之中走去。

门外无侍卫,毕竟凌霜意的实力在唐国几尽无人能敌。整个藏书阁的区域格外安静,这一点是规矩,凌霜意亲自定下的规矩,不论是世子凌子叶,还是大长老凌姬,都要遵循这个规矩。凌度手握着龙首含环的门环推开木雕书籍堆叠、展开卷轴,辅以梅兰竹菊纹的木门,屋内的书香气就飘了过来。凌度越过门槛,扫视了一圈后才发现凌霜意坐于一窗边,书籍和卷轴几乎把他遮掩住了。窗外清风将香炉之中冉冉升起的白烟扰乱,似是故意而为之。

凌度悄无声息地走到那堆书面前,凌霜意竟然没有发现他。而当他坐在凌霜意的对面时,凌霜意才抬起头来。

“听糖儿说你找我有事,何事?”凌度开门见山道。

“朝中来了一人,是从炎阳高原来的,名为秦臻。”凌霜意说道,“他一统炎阳高原乱象,向唐王称臣。”

“此事应为好事,怎变成了坏事?”凌度不解。

“儿臣担心的是,他反叛中原,将整个中原一统。”凌霜意即刻指出了自己的忧虑。

“何以见得?”凌度来了兴趣,倘若是政变,他可就不得不注意起来了。

“他求东原庇护,却一心好战,一心想抵御甚至杀入西荒去。而儿臣主张求和,其一是东原虽充实,却因为皇室衰微,不足与西荒抗衡。其二各诸侯王心不齐,人心不齐兵必败。”

“那和约内容,你怎么评判?”凌度问道。凌霜意将手边的一本书递给凌度答道:“这和约内容虽说苛刻,可十五年的时间,足矣让整个东原团结一致。”凌度将书接过,沉默着,似是思考着如何破局。而后,凌度将和约的副本关上,唤侍女上了一盘棋。凌霜意即刻知晓了这是何意,待凌度放下白棋之后,凌霜意才把黑子放在棋盘之上。黑棋交错有秩,白棋聚集紧凑。唯有那香炉之中的缕缕白烟散了又续,续了又散。茶水已经凉了,侍女因此上来换了几壶,也因此茶水已经淡了许多。

凌霜意有些犹豫地将指间夹着的一子落下,此时黑白两棋势均力敌,但是白子看上去更为凝聚,而黑子凌乱,但比白子多了些许。凌度将一炷香取来,点燃从窗的缝隙里面插进去,立在了窗台的窗框上。

棋局仍在继续,但却一直僵持不下。可局况好似颠倒了过来,黑子在凌霜意的操纵之下表面上联结在了一起,可待白子一进攻时,又散乱成了众多的黑子。

“你觉得,你能联结六诸侯吗?”凌度抬头问道。

“儿臣,不能。”凌霜意几乎是咬着牙说出的后半句,头一直低着,虽然他不愿承认,但是他真的没有把握真正地让六诸侯联结一心。

“你只关注了东原,却没注意西荒。”凌度指出他的考虑不周,“如今西荒缺什么?兵器,粮食,战备。这和约之上,他们要了大量的金属,药物以及粮食,皆是为战争而准备。若真到了十五年之后,你联结的东原如同这盘黑棋一般,你觉得东原会赢吗?”

“所以,儿臣才向父亲请求帮助。”凌霜意起身恭敬道。凌度起身,那残局既然结局已定,就不必再去理会。凌度将清茶倒入杯中,轻抿了一口。窗外已是日落西山,影子都被拉长了许多。

“现如今和约已经签订,仅能先依照着和约所言。之后,再找机会。”

“儿臣明白。”凌霜意行礼道。而此刻门外,一侍卫敲门推开越过门槛,呈上一封信来。凌霜意接过信件,一眼便知这一信件是从何处而来——炎阳高原,秦臻亲笔所写,也因此不知是该拆还是不拆。凌度见他一脸的难为之样,瞬间知晓了是何处而来的信件。

“拆开吧,看看秦王都说了些什么。”凌度说罢,凌霜意应下就将信件拆开粗略地读了一下,就将信件内容大致说给凌度。而后一瞬,空气凝滞了一下。信中无非就是秦臻要来为凌度接风洗尘一事。凌霜意想不出到底秦臻想干什么,而凌度却想看看这位新上任的王侯,到底是什么样。但是从凌霜意所言,秦臻在担心什么东西,可他担心什么呢?

“大人,太爷,晚宴已经安排好了。”侍女只敢在门口说这句话,而后就匆匆离开。

“走吧,别考虑这么多了。”凌度拍了一下凌霜意的肩,劝说道。凌霜意只好应下,跟在父亲之后往晚宴的方向走去。夕阳的目光渲染着一切,似火烧的彩云不断游荡,院中的一切仿佛被披上一层极淡的黄金,相映于炽红的天空之下。

晚宴上,白钰泠带着凌子叶坐于一旁,白钰泠旁边则是凌子叶的亲姐凌栀月。凌姬等人也坐于各自的位置上,由尊到卑依次坐下。凌度走进门中,就往中间的家主之位走去。凌霜意坐于他身侧,朝东而坐。侍女将菜肴端上,之后就迅速离开。凌子叶目光紧盯着侍女手中的一盘虾,却不如他所愿放于他面前,而是摆在了凌度的面前。。而后一瞬,凌子叶就跳下座位,还未等白钰泠反应过来,凌子叶就端着他的碗朝着凌度的方向奔去。这一刻,整个宴席瞬间寂静了下来,白钰泠一惊,却是大气也不敢出。

“爷爷,我想吃那个。”凌子叶指着那盘虾对着凌度笑道。众人都看着凌度的反应,凌度却是丝毫不惧,只是笑着将几块虾拣进凌子叶的碗中。众目睽睽之下,凌子叶端着他的碗回到了他的座位上。凌栀月则是严厉地望着凌子叶,想着该如何教训这个不讲规矩的弟弟。

“族长爷爷,我也想要。”离凌度不远处,凌麒之女凌子媚突然冒出这一句,凌麒之妻武英即刻搂过凌子媚以防止凌子媚继续说下去。反而是凌子媚的哥哥凌子痕呵斥了出来。

“子媚,不得无礼。”

“对不起哥哥,对不起族长爷爷。”凌子媚瞬间蔫了下来。倒是凌度笑了起来,目光中略带着赞许。凌子叶不明所以地望着,一副童真无邪的模样。而场面一度陷入沉寂,白钰泠心中不知该如何挽回,凌霜意却是想着给儿子一个教训,故并未有过多的表现。

“子痕。”凌度收回笑意,族长的威严即刻涌了上来。

“族长爷爷。”凌子痕即刻拱手行礼,倘若不是稚气未脱,谁都想不到这是只有七岁的孩童。或是受到他父亲凌麒的熏陶,在他父亲的培养之下,凌子痕的回答显得格外响亮。凌麒闭上眼,思索着族长会以什么家规来论处,他好去征求减缓处罚的强度。

“知礼循礼是好事,但是更应以劝解为主,怎能如此对待自己的亲妹妹呢?”

“族长爷爷教训的是。”凌子痕继续行礼道。凌子叶好似是明白了什么,犹豫了片刻后将碗抱起,再一次奔向凌度。

“爷爷,既然是子叶先违礼的,那这虾就还给爷爷。”一语罢,全场愣了一瞬,凌殿有些惊愕地望着凌子叶,目光中多了几分赞赏。

“既然已经进入了他人的碗中,怎会有拿回来的道理呢?”凌度望着凌子叶说道。凌子叶沉默着,不知如何是好。凌度笑笑,继续说:“既然子叶和子媚都想吃这盘虾分下去,诸位意下如何?”

“族长大义。”众人纷纷答道,于是那盘虾就被分了下来。凌子媚瞬间来了精神,方才的蔫花瞬间绽出了笑靥。凌子痕看着自己碗里的虾,将几个虾挑了出来拣进了凌子媚的碗中。

“谢谢哥哥。”凌子媚看着碗中多出的几个虾,稚嫩地笑道。凌子痕仅只是微微笑了一下。

“好了好了,菜都快凉了,先吃吧。”凌姬说罢,众人纷纷应下。而后就是动筷的声响,虽说发生了一些插曲,却不足以撼动凌家的团结与一致。待天仅剩炙红的天空时,鸟群也已回归巢穴,黑影错落于空中,似是黑夜的使者,带来了寂静的夜空。而在那黑夜之下,秦臻的车队进入了东华的一个小城之中。小城灯火通明,同行的将士在炎阳高原哪见过这样的场面,皆是一副没见过如此辉煌的样子。

依照秦臻的命令,马车停靠在了一家客栈之前。侍卫随后进入客栈订下几间客房,秦臻静坐在车内,好似在思索着对策。

“大人,客房订好了。”侍卫掀开车帘说道。

“嗯,让他们都去休息吧。”

“敬诺。”侍卫拱手退下,车中仅留秦臻一人。车外随行的将士三五成群,唯有秦将秦燚将自己心仪的战马拴在马厩,并喂好饲料。至于秦燚为何会在此处,是秦燚一直恳求秦臻让他随同。秦燚作为秦臻的部下,应当以效忠。无奈之下,秦臻才让秦燚随同。

秦燚见秦臻一直未下车,就掀开车前的帘进入车内,看见闭目养神的秦臻。

“殿下接下来有何计划?”秦燚问道。

“计划谈不上,倒是叔父有何高见?”

“炎阳高原与东华的差距太大了。”秦燚说了一句极为不相关的话,“我们的将士一进入东华,就痴迷于东华的种种。恐怕...”

“你的意思是,我炎阳高原的抵御不住东华的诱惑?”秦臻说道,却无半点责怪之意,毕竟他也知晓他的将士是什么样。

“不如殿下与老臣打一个赌。”

“说来听听。”

“从这次东华之旅之后,我定让整个炎阳高原的将士,都能抵挡住任何诱惑。”

“叔父下午的宴食可否饱腹?不妨去品尝一下东华的食物。”

“敬诺。”

夜晚的东华,虽说是一个偏僻小城,但是该有的如酒馆、茶楼,一个都不差,更有‘天茶竺楼’这样的几十年老店。橙红色的纸灯依旧鲜艳,纸灯上的招牌好似永不泯灭。嬉笑之声从店中传来,那是一桌的士卒,和几个妖艳的侍女,几尽吸引了整个店的目光。

秦臻和秦燚坐在不远处等待着上菜,但是秦臻的手臂之上是暴起的青筋,脸色也因此被烧红。

“殿下要不立即去制止?”秦燚也是一脸的怒色。

“不,我倒要看看,炎阳高原的将士到底比东华差多少。”

此时的几个士卒仍然未发现在一旁静静观察的秦臻,反而是注意着侍女的蛊惑,加之酒的灼烧之感,脸上被弄得红通一片。四周皆是交谈之声,就连台上的表演者都坐在舞台边缘,脸上是压不住的笑意。

“大人不妨对着在场的各位说一下大人的名字和来历,小女可以给大人香吻一枚。”侍女被士卒搂在怀中蛊惑道,而那个士卒,正是什长。什长看着侍女浓妆之下的妖艳,酒劲瞬间上来,一把就将手中的酒罐砸在桌上松开侍女站起来。这一刻几乎是所有的宴宾都注意到了这里。

“都竖起狗耳朵听好了!老子乃秦军的什长!屠过的西荒狗崽子比你们见过的娘们儿都多!美人儿——“”他一把撕开衣襟露出疤痕,酒沫喷溅着吼出最后一句:“——这香吻若敢赖账,今夜老子拆了你这破店!”

瞬间众宾客就纷纷笑了出来,就连他周边的侍女也是如此。秦臻再也忍不了,起身趁着这个士卒还在放狠话,还未报出他的名字,就在他身后一拳正中他的眉心,剧烈的冲击和疼痛将他击飞了出去。

这一举动瞬间将众士卒惊醒,酒醒了一大半。而几个侍女有些后怕地起身,识相地离开。众宾客却仍旧看着这群人笑出声来,就连坐在舞台边缘的丑角都不禁笑了起来。

“殿...殿下。”那几位士卒立马起身行军礼道。

秦臻却紧咬着牙,怒从心起,却无处可泄。

“殿下饶命,殿下饶命。”刚刚被打飞的什长爬过来抱住了秦臻的小腿哀求道,“臣知错了,臣知错了,殿下给一个机会,给个机会。”

秦臻强忍着杀人的念头,深呼出一口浊气。

“秦将军,你来处置。”秦臻说罢,就挣脱开什长的束缚,往店外走去。

“臣遵命。”秦燚对着秦臻行了一个军礼,而后极度威严地望着在原地不敢动弹半点的士卒。

秦臻望着悬挂于夜空的皎洁的月,或许,这就是他秦军与东华将士的区别。但是未来分天下之际,定是他秦军的天下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