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特别喜欢外语!”韩笑迫不及待地开口,声音清脆悦耳,带着少女特有的热忱和憧憬,眼睛亮晶晶的,闪烁着对未来的无限期待,“英语、日语都想学!我最近的几次模拟考试成绩还不错呢,”她带着一丝小小的骄傲和羞涩,“老师说我保持下去,很有希望!说不定明年这个时候,我真的就能成为这里的正式一员啦!”她望向眼前这座庄严的红楼,眼神充满了向往,仿佛那扇大门后就是梦想的殿堂。
韩笑身上那种扑面而来的青春活力以及对知识的纯粹渴望,像一阵清新的风,瞬间吹散了栗清照和黄一瓜心头的阴霾。栗清照被她的热情感染,立刻化身成一位热心的“学姐”,主动且详细地向韩笑介绍起外院的种种情况。她并非照本宣科,而是结合自己的亲身经历,从学院悠久的历史讲起,到丰富多元的专业课程设置(不仅是语言技能,更有文学、语言学、翻译、跨文化交际等方向),再到那些学识渊博、风格各异、令她至今难忘的教授们。她还绘声绘色地描述了外院多彩的社团活动——模拟联合国、外语角、戏剧社、配音大赛,以及各种国际交流项目的机会,还有学院舒适明亮、藏书丰富的语言学习中心、现代化的同声传译实验室。她讲得生动具体,眼角眉梢都带着对母校的眷恋和自豪。
韩笑听得全神贯注,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,眼中向往的光芒越来越盛。她时不时提出一些充满好奇的问题:“学姐,二外难不难学?”“口译课是不是特别有挑战性?”“国际交流的机会多吗?”栗清照都耐心细致地一一解答。渐渐地,韩笑不仅仅是被外院描绘的蓝图所吸引,更深深地被眼前这位漂亮学姐的温柔亲切、博学多识和清晰的表达能力所打动。在她眼中,栗清照就像一本刚刚为她展开扉页的精彩书籍,每一页都充满了新奇的知识和引人入胜的故事,让她忍不住想一读再读。
与此同时,黄一瓜则和韩笑的母亲站在几步之外,看着两个年龄相差几岁却同样热爱语言的女孩热络地交流。黄一瓜自然地与韩妈妈闲聊起来。从这位优雅的母亲口中,黄一瓜得知,韩笑不仅学习优秀,兴趣也十分广泛,尤其热爱跳舞,从小学开始就接受系统的舞蹈训练,最擅长芭蕾和民族舞。韩妈妈带着温柔的笑意描述:“这孩子跳起舞来,还真像只轻盈优雅的小天鹅,专注得很。”黄一瓜脑海中立刻浮现出韩笑舒展肢体、在舞台上翩翩起舞、充满灵气的画面,不禁微笑着由衷称赞道:“真了不起!艺术和语言都是需要天赋和坚持的领域,韩笑同学将来前途不可限量。”他能感受到这位母亲言语间对女儿的自豪与关爱。
夕阳的金辉渐渐给校园披上了一层柔和的金纱,时间在愉快的交流中悄然流逝。告别了这对温暖有趣的母女,看着她们的身影消失在通往校门的小径上,栗清照和黄一瓜仿佛也被注入了新的活力。他们索性在校园里继续漫无目的地闲逛,走过那些上个学期给他们留下深刻记忆的角落。走过曾经日夜苦读的教学楼,窗玻璃反射着夕阳,里面空无一人,显得格外安静;路过承载了无数求知时光的图书馆,此刻门扉紧闭,静谧肃穆;路过挥洒过汗水的操场,如今空旷寂寥。他们谈论着发生的趣事,某个严厉却可爱的教授,某次紧张刺激的考试,某次通宵赶稿后在食堂吃的第一口热包子……回忆如同涓涓细流,洗涤着疲惫的心灵。沉重的翻译压力暂时被搁置一旁,心情变得如同此刻的天空一般开阔。
天空的画布被落日渲染得愈发浓烈,绚丽的橙红、玫瑰金与紫罗兰色交织在一起,构成一幅壮丽的印象派油画。夕阳沉沉西坠,将两人并肩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。直到暮色四合,凉意渐浓,他们才带着一丝饱览美景后的满足和一缕对悠闲时光的眷恋,依依不舍地踏上归途,朝着他们在烟台暂时的栖身之所——金照小筑走去。
金照小筑,在夕阳最后一抹瑰丽余晖的涂抹下,小楼的白墙染上了温暖的橘色,窗户玻璃反射着柔和的光晕,庭院里几株耐寒的植物在晚风中轻轻摇曳,整栋房子散发着一种安宁、祥和、家的气息。这里是栗清照和黄一瓜为了专注完成《水泥花园》翻译项目而特意租住的临时居所,也是他们疲惫工作后的温暖港湾。
两人走到门前,黄一瓜习惯性地掏出钥匙,指尖甚至刚触碰到了锁孔的边缘——就在这时,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。门,竟然毫无征兆地从里面被拉开了!
一个熟悉的身影带着一脸狡黠的笑容出现在门口。正是金橘师姐!她穿着鲜艳的橙色毛衣,像一枚饱满多汁的橘子,俏皮地歪着头,冲着门外明显愣住了的两人眨了眨眼睛,嘴角扬起一个大大的弧度,声音里满是促狭的笑意:“Surprise!惊不惊喜?意不意外?”
栗清照瞬间从惊愕中回过神来,巨大的惊喜如同烟花般在她脸上炸开,明亮的眼眸瞬间被点亮。她几乎是欢呼着,快步冲上前去,给了金橘师姐一个结结实实、充满思念的大大拥抱,声音因激动而略微拔高:“师姐!天哪,真的是你!你怎么突然来了?也不提前打个招呼!我们一点准备都没有!”喜悦之情溢于言表。然而,与栗清照纯粹的惊喜形成鲜明对比的是,站在一旁的黄一瓜,脸上的表情在看清来人的瞬间,仿佛遭遇了速冻。那原本因为散步而放松下来的笑容,如同退潮般迅速从他脸上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凝固的空白,随即是难以掩饰的错愕和一丝……失落。他握着钥匙的手还僵在半空中。在金橘师姐爽朗的笑声和栗清照兴奋的询问声中,一个非常现实而“残酷”的问题瞬间击中了他:金橘师姐来了!这意味着什么?这意味着这小小的房子里,只有两个卧室。这意味着师姐的到来,将彻底终结他和栗清照这段时间的同床共枕!那些翻译到深夜后相依相偎的温暖,清晨醒来时身旁熟悉的呼吸……都将成为过去式。这个突如其来的“惊喜”,对他而言,更像是一个关于亲密空间就此消失的“噩耗”。一想到此,一股难以言喻的失落感像冰冷的潮水般悄然涌上心头。他努力想挤出一个欢迎的笑容,但嘴角的弧度却显得有些僵硬勉强,喉咙里发出的那句“师姐好”,听起来也干巴巴的,远不如栗清照那般热情洋溢。
“哈哈,就想给你们个惊喜嘛!突击检查!”金橘师姐大大咧咧地走进屋里,顺手把行李箱往门边一放,一边脱外套一边轻松地说,仿佛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,“这不是项目刚忙完一段落,正好有几天空闲,想着你们俩在这边闭关翻译也挺辛苦的,就临时起意买了票,过来看看你们,顺便……嗯,监督一下进度?顺便也散散心!”她环顾了一下收拾得还算整洁的客厅,满意地点点头。
栗清照还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中,兴奋地拉着金橘师姐的手就往客厅沙发走,迫不及待地问东问西:“师姐你路上累不累?吃饭了吗?这次能待几天?快说说,你那边怎么样了?”一连串的问题像欢快的溪流般涌出,房间里顿时充满了她清脆的笑声和金橘师姐爽朗的回应,方才的冷清被一扫而空,温暖热闹的气氛迅速弥漫开来。
而被这热闹隔离在边缘的黄一瓜,则默默地关上院门,再轻轻带上屋门,把钥匙放回口袋。他没有立刻加入沙发上的叙旧,而是站在玄关处,仿佛需要一个缓冲地带。他知道金橘师姐的到来,自己应该感到高兴,也必须表现得高兴。他也清晰地认识到,师姐的到来,必然会彻底打破他和栗清照这段时间建立的、虽然辛苦却极其亲密无间的“二人世界”生活节奏。那种工作至深夜后无需言语的陪伴,那种清晨醒来时身边熟悉的温度……都将被重新定义。虽然心头有万般不舍,甚至一点点莫名的委屈,但他更明白,不能让这突如其来的个人情绪影响到大家的兴致,尤其不能让栗清照为难。他深吸了一口气,努力调整着面部表情,试图让那点失落藏得更深一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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