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 替身交锋,真假难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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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演武峰的暮云被染成血红色时,陈墨正蹲在杂役房后的破墙根下。

他指尖掐着半张残纸,那纸纹在暮色里泛着幽蓝,正是用他昨夜割破掌心的血浸过的。

“该动了。”他低笑一声,指腹在纸纹上轻轻一推。

同一时刻,试炼场深处的密林中,一道青衫身影正被三道剑光追击。

那人身形踉跄,腰间玉佩却闪着与青冥宗内门弟子同款的灵光——正是被李长庚力保的亲传弟子楚云舟。

“楚师兄!”

追在最前的外门弟子大喝:“快用御剑术!”话音未落,剑尖却突然转向,直刺向楚云舟后心。

青衫人猛然转身,袖中翻出一团阴火。

那火色发乌,沾到剑刃便滋滋腐蚀,竟是与周明远遇袭时一模一样的魔气!

“你、你果然是邪修!”外门弟子瞳孔骤缩,正要示警,却见青衫人指尖弹出数张黄符——符纸落地瞬间化作三头纸虎,张牙舞爪扑向追兵。

几乎在同一时刻,试炼场东侧的演武台。

“裁判张师叔,这组弟子的切磋分明是王二牛占上风,您为何判赵凌胜?”有弟子高声质疑。

白须裁判手一抖,刚要解释,却见身侧另一名灰袍裁判突然抽出腰间铁尺,狠狠砸向他后颈:“你眼瞎?赵凌明明……”

话音未落,铁尺砸中的却是一团碎纸——那灰袍人脖颈处裂开细密的纸纹,“刺啦”一声散成漫天纸屑。

主看台上,李长庚正端着茶盏。

茶盏“咔”地裂开细纹,热茶泼在他玄色道袍上。

“成峰,去看看东侧怎么回事。”他对身侧亲信弟子皱眉。

话音未落,便听西侧传来惊呼:“楚云舟在那!他伤了刘师弟!”

李长庚霍然起身。

他分明记得,楚云舟此刻该在试炼场最深处的秘境入口,怎么会同时出现在东西两侧?

“长老!又有弟子说看到楚师兄在南侧林子里!”

“西侧那人身手不对,楚师兄的流云步没这么滞涩!”

“阴火!又是阴火!”

喧哗声像炸开的蜂窝。

李长庚额头青筋暴起,掌心凝聚的法诀几乎要捏碎空气。

他足尖一点掠上半空,居高临下望去——只见密林中七八个青衫身影正在游走,每个都像楚云舟,每个又都带着若有若无的纸灰味。

他挥出一道紫电,正中其中一个,却见那身影“刷”地散作纸片,半空飘落的竟还有半张未烧尽的冥纸。

“纸人?!”李长庚喉间发出闷吼。

他突然想起苏挽月今早说的纸灰味,想起杂役房那个木讷的外门弟子陈墨——

“陈墨!”他猛然转头,却见方才还缩在人群里的少年不知何时已退到角落,正垂着头用脚尖碾着地上的纸灰。

“长老!”

一道清冷女声从旁侧传来。

苏挽月扶着石栏站在看台下,手中持着一面青铜小镜。

镜面流转着淡金色光晕,照向那些青衫身影时,镜中映出的竟是一张张画着眉眼的黄纸。

“镜照瞳术。”李长庚咬牙,“你看出什么了?”

“这些‘楚云舟’都是纸人。”苏挽月指尖轻点镜面,“纸人上的血引……”她抬眼看向陈墨所在的角落,“与昨日老梅树树洞的隐息符同源。”

陈墨的睫毛颤了颤。

他能感觉到苏挽月的目光像根细针,正穿过人群刺在他后心。

但他没动,只是垂着眼,任由掌心的纸纹发烫——那是他与纸人之间的血契在共鸣。

“系统提示:污蔑正道修士(楚云舟)成功,业火点 5;制造宗门内乱(裁判互攻)成功,业火点 5;嫁祸正道长老(李长庚管教失职)成功,业火点 5。当前业火点:15/10。”

耳中响起的机械音让陈墨喉间溢出极轻的笑。

他能感觉到眉心的魔印在发烫,像有小蛇在皮肤下游走——系统升级了。

“恭喜宿主解锁【千面纸人术·初级】,可拟态目标气息、修为,持续时间与业火点消耗相关。”

“来得正好。”陈墨在心里低语。

他的目光掠过主看台上脸色铁青的李长庚,掠过苏挽月手中那面泛着金光的小镜,最后落在试炼场入口处——

一个扎着双髻的小丫头正拽着林小七的袖子,往主殿方向跑。

林小七怀里揣着个布包,跑得气喘吁吁,正往这边张望。

“长老!长老!”林小七撞开主殿的雕花门,布包“啪”地摔在案几上。

几封泛黄的信笺散出来,最上面那封赫然写着《李长庚私吞秘境灵草记录》。

“这是……门房收到的匿名信。”林小七抹着汗,“说是……说是能证明周明远的储物袋,根本不是被邪修抢的!”

殿内霎时死寂。

大长老捏起信笺的手在发抖,信中详细记录着李长庚如何将试炼秘境的百年朱果据为己有,如何将本该分配给外门弟子的培元丹扣下,甚至连周明远储物袋里那枚被阴火破坏的玉佩,都被指是李长庚为掩盖私吞灵草,故意伪造的邪修作案现场。

“荒谬!”李长庚踉跄后退,玄色道袍被冷汗浸透,“这是栽赃!一定是邪修……”

“够了。”大长老将信笺拍在案上,“你且停职待查。”他转向苏挽月,“苏管事,你带几个弟子,把试炼场的纸人清理干净。”

陈墨看着李长庚被两名执法弟子架走,嘴角的笑意终于漫到眼底。

他借着人群骚动的掩护,溜进演武峰后的竹林。

月光透过竹影落在他脸上,他抬手一撕——一层薄如蝉翼的纸面具被扯下,露出下面清俊却带着冷意的面容。

“这一局,不过是热身罢了。”他对着掌心的纸纹轻声说。

纸纹突然泛起幽蓝光芒,远处试炼场方向传来一声闷响——那是他最后一具纸人被苏挽月的镜照瞳术击碎的动静。

陈墨将纸面具揉成一团,扔进旁边的溪涧。

纸团在水面打了个旋,渐渐被溪水冲远。

他望着那团纸,眉心的魔印突然发烫,仿佛在提醒他什么。

“千面纸人术……拟态气息。”他低笑,“下一次,该让某些‘正道高人’,尝尝被自己人捅刀的滋味了。”

溪风卷起几片残纸,掠过他肩头。

远处试炼场的喧哗声渐渐模糊,只余竹叶沙沙作响,像在应和他未说完的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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