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章 看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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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经过一番挣扎,何太后终于下定决心。

珠帘后突然传来环佩清脆的碰撞声。何太后纤白的手指拨开垂帘,望着陈路会心一笑,凤眸中似有星河倾泻:“太傅既如此说...本宫便去看看,邺城牡丹可比未央宫的朱砂梅艳丽。”

七日后拂晓,未央宫偏殿前。

陈路将政务尽皆交给刘备,他玄甲外罩素色麻衣,腰间的玉佩已换成寻常商贾的青铜算牌。他指尖轻点名册,对身前两名年轻将领沉声道:“魏延、文聘——”

二人单膝砸地,青砖微震。魏延的眉弓疤痕还泛着新愈的淡红——那是诛董时被西凉骁将所伤;文聘的护腕内侧则暗藏飞刀,刃上尽忠二字依稀可辨。

“冀州此行,明为商贾,实为天眼。一要探清袁本初的兵马粮草,二要...”陈路忽然压低声音,“联络清河崔氏、渤海高氏这些百年望族。”

赵云的白袍已染作茶褐色,龙胆枪化作扁担挑着货箱。他轻咳一声,两名心腹立即抱拳:“末将定效死力!”

宫门处传来环佩轻响。何太后素纱帷帽垂至腰际,凤纹锦履换成了青布鞋,唯有腰间香囊暗绣龙纹。貂蝉正替她调整幕篱,忽听蔡琰惊呼:“太后!您怎把...”

帷帽下传来轻笑:“既扮商妇,岂能戴这累赘?”九凤步摇已被换成木簪,却衬得她脖颈如天鹅般修长。

黄莺捧着妆匣碎步跟上,这宫女实则是暗卫出身,袖中软剑能割喉三丈外。秋兰则背着药囊。

出发。

陈路挥鞭抽响车辕。

车队行至长安城外一处人烟稀少地界,陈路止住车队,随后指尖轻触虚空,一道泛着幽蓝光芒的门户缓缓展开。貂蝉搀扶着何太后,望着门内流转的星云,凤眸中闪过一丝惊诧。

“此乃‘异度空间’,可瞬息千里。”陈路微微一笑,伸手虚引,太后,请。

何太后深吸一口气,踏入空间门。貂蝉紧随其后,青丝被空间乱流微微拂动,她回眸望向陈路,眼中满是好奇与信任。

蔡琰怀抱焦尾琴,指尖轻抚琴弦,低声道:此地……竟有文气流转。她体内残存的王气似乎受到牵引,与空间共鸣,使得原本虚无的星云泛起淡淡的金色纹路。

赵云银甲凛冽,龙胆枪横握,警惕环顾四周。魏延与文聘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,手按佩剑,低声道:“大将军真乃神人,此地竟能跨越山河?”

陈路颔首:“不错,此去青州,不过数日。”

“青州?不是去冀州吗?”貂蝉诧异地问道。

“不要问,去了就知道了!”

众人进入异度空间之中,云霞翻涌间,一座横亘天地的紫金宫阙拔地而起。朱漆宫门高逾十丈,门上铺首竟是活灵活现的椒图神兽,见众人到来,铜铃般的眼珠骨碌转动,发出浑厚低吟:恭迎主人回府。

踏入正殿,百丈穹顶镶嵌着星河为饰,北斗七星随脚步明灭。地面铺就的并非金砖,而是凝固的云霭,每一步都漾起七彩涟漪。

这些是...貂蝉轻触飘过的宫灯,那灯盏突然化作翠羽明珰的侍女,盈盈下拜:“婢子乃昆仑玉精所化,特来伺候夫人。”

廊下转出一队银甲侍卫,甲胄纹路似龟背洛书,面容却如刀削斧刻。魏延的佩刀突然自行出鞘三寸——这些侍卫竟是以古剑为魂!为首的将领单膝跪地:“末将乃泰阿剑灵,奉白起将军遗命镇守此殿。”

转过九曲回廊,忽见一泓温泉蒸腾着七彩雾气。池底铺满夜明珠,水面漂浮着会唱歌的莲蓬。蔡琰刚俯身,便有青鸾衔来鲛绡浴袍。

藏宝阁内:

架上的青铜爵自斟自饮

屏风上的韩熙载夜宴图正在实时演绎

一尊西周夔纹鼎炖着永远沸腾的琼浆

最奇的是御膳房。何太后刚瞥见灶台,灶神便显形作揖。翡翠案板自动切脍,菜刀是干将莫邪的边角料所铸;调味用的不是盐,而是碾碎的雪莲霜。

“此物有趣。”陈路从多宝格取下一面铜镜。镜中竟映出刘备在长安批阅奏章的身影,王允正在旁边添茶——茶水热气在镜中凝成一切安好四字。

两个丫鬟已被这洞天福地惊得说不出话来,陈路找了一处坐下,自得其乐地说:“要是不问政事,在这隐居也是别有一番情趣的!”

众人在此地休整三日后,陈路忽然收到系统提示。

【系统提示,青州海边已到!】

陈路招呼众人出发。

“夫君!这……”刚出异度空间,貂蝉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呆住了,“这就是大海吗?”

“对啊,我答应过你,带你来看海,我现在兑现承诺了!”

青州的海岸线在暮色中铺开,碎金般的夕阳将浪尖染成琥珀色。陈路赤足踩在细软的沙滩上,温热的白沙从趾缝间溢出。

“原来...海是这样的。我好像之前来过……”

貂蝉提着素纱裙摆,小心翼翼地触碰涌来的浪花。一个浪头打来,冰凉的海水漫过脚踝,惊得她轻呼一声,却又在退潮时追着泡沫跑出几步,发间金步摇叮咚作响。

何太后坐在一块礁石上,海风拂乱了她绾起的青丝,凤眸中倒映着无垠的波光。她忽然弯腰,从沙砾中拾起一枚海螺,贴在耳边时,睫毛轻轻颤了颤——原来这就是陈路说过的大海的心跳。

“将军看!”魏延突然从浅滩奔回,铠甲上还挂着海藻。年轻将领献宝似的摊开手掌,掌心躺着颗明珠般的贝壳,“末将从未见过这般通透的宝物!”

赵云卸了银甲,衣衫被海风鼓荡如帆。他正用龙胆枪在沙滩上画着什么,仔细看去,竟是幽州老家的地形图。海浪涌来又退去,将那些线条冲刷得越发深邃。

文聘赤着精壮的上身,古铜色肌肤上还挂着晶莹的海水。他故意放慢脚步,让黄莺和秋兰追着浪花扑来。两个丫鬟的绣鞋早不知丢在何处,罗袜沾满细沙,裙裾被海风掀起如蝶翼翻飞。

“蔡姑娘呢?”陈路环顾四周。

远处传来清越的琴音。蔡琰坐在礁石群最高处,焦尾琴搁在膝头。她指尖流淌的《沧海龙吟》,竟引来了几只白鹭绕着盘旋。最奇的是,那些音符落在海面上,化作发光的水母随波飘荡。

陈路忽然从背后拥住貂蝉,下巴轻抵在她发顶:比我说过的还要美,是不是?

貂蝉仰头,看见他眼中映着整片星海:“嗯,但不及...”话音未落,陈路已变戏法似的捧出一串珍珠项链——每颗珍珠里都封着一滴不同颜色的海水,从黎明的黛蓝到正午的金黄。

潮声渐响时,何太后忽然赤足走来,凤袍下摆沾着细沙。她将那个听过海声的螺壳递给陈路:“替哀家...收着。”螺壳内壁泛着虹彩,像藏着整个晚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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