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约莫八九岁的男童从竹篱后窜出,发髻歪斜,脸上还沾着泥点子。他赤着脚,手里攥着根竹竿,竿头系着条草绳,绳上晃晃悠悠吊着只木雕的小鸟。
“飞咯!飞咯!”小童蹦跳着来到陈路众人面前,竹竿一甩,那木鸟啪地打在魏延头上。
“哎哟!”魏延瞪眼。
青年尴尬地朝陈路拱手:“在下诸葛瑾,字子瑜,这是舍弟诸葛亮,字孔明。让将军见笑了。”他无奈地按住还在扑腾的小童。
“孔...明?”陈路的声音突然拔高,太阿剑咣当掉在地上。他死死盯着那个正用沾满泥巴的小手去够青年腰间玉佩的顽童,突然蹲下身,与那双澄澈的眸子平视:“丞...丞相?”
小诸葛亮歪着头,突然伸手戳了戳陈路的脸:“胡子叔叔,你认识我呀?”
“将、将军?”赵云紧张地上前,却见陈路肩膀剧烈抖动起来——
哈哈哈!陈路猛然想起——建安七年的诸葛亮,可不就跟小皇帝同龄!望着眼前这个踮脚才能平视自己腰带的小丞相,陈路突然仰天大笑,笑得眼角泛泪,一把将小孔明举过头顶,“好你个诸葛孔明!当年五丈原那段故事把我哭的啊...咳咳...”他猛地收住话头。
青年诸葛瑾目瞪口呆地看着当朝大将军扛着自己弟弟往草庐跑,小孔明在陈路肩上欢叫:“飞咯!这次真的飞咯!”
貂蝉掩唇轻笑:“夫君这模样,倒像捡了宝似的。”
何太后在凤驾中微微摇头:哀家还是头回见天策将军如此...失态。
陈路牵着小诸葛亮的手来到草庐外,阳光透过竹叶斑驳地洒在孩童稚嫩的脸上。
哈哈哈!魏延最先憋不住,大刀往地上一杵,“大将军日夜念叨的大才,原来还在穿开裆裤呢!”
貂蝉手中团扇啪地落地,朱唇微张:“夫君...这孩子是...?”
“如假包换。”陈路无奈扶额,“这位就是诸葛亮,字...”
“我自己说!”小诸葛亮挣开陈路的手,像模像样地整了整歪斜的头巾,奶声奶气道:“南阳诸葛亮,今年九岁半!”说着还伸出两根手指比划,“再过半年就十岁啦!”
甄宓忍俊不禁,何太后也掩袖轻笑。这时诸葛瑾匆匆赶来,衣带都跑散了:舍弟顽劣,冲撞诸位
陈路连忙扶住长揖到地的青年:“令弟天真烂漫,何来冲撞?”他转身正色道,“实不相瞒,此番是奉天子之命,想请孔明入宫伴读。当今天子恰与令弟同龄...”
“我不去!”小诸葛亮突然像只树袋熊般抱住诸葛瑾,“皇宫规矩比阿兄教的《周礼》还多!”他掰着手指细数,不能光脚跑,不能爬树摘枣,听说长安冬天冻耳朵!
诸葛瑾尴尬得耳根通红:童言无忌,将军海涵...
陈路蹲下身,与孩童平视:“若许你带弹弓入宫呢?天子最爱玩投壶。”见小诸葛亮眼睛一亮,又压低声音道,“宫中还有西域进贡的蜜饯,甜得能粘住牙齿...”
小诸葛亮歪着头思考。
诸葛瑾见状长叹:“既蒙天子垂青...不过天子怎么知道舍弟?”
“阿兄去我就去!”孩童突然扑进兄长怀里,又扭头狡黠一笑,“不过...得让那个大胡子(指魏延)教我耍刀!”
正当众人莞尔之际,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。一个中年汉子踉跄奔来,衣衫沾满晨露,脸上写满惊恐:“诸葛先生!快救救我家月英!她不见了!”
陈路等人神色骤变——又有孩童失踪!
小诸葛亮闻言,手中小木鸟啪地落地,稚嫩的脸上竟浮现出与年龄不符的凝重:“是那个妖邪!它又来抓人了!”
诸葛瑾连忙按住弟弟的肩膀:“莫要胡言,世间哪有什么妖邪...”
“我没胡说!”小诸葛亮急得跺脚,手指向东南方向,“就在那边山涧,我亲眼看见灰雾卷走了放牛娃!”他忽然抓住陈路的手腕,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,“将军信我吗?那雾里有血腥气!还有一双红色的眼睛!将军快去救她!”
陈路心头一震。眼前这孩童的目光,竟与记忆中那位运筹帷幄的丞相重叠。他单膝跪地,郑重道:莫急,本将信你。
他转向那汉子,“月英是你...”
“是小女啊!”汉子捶胸顿足,“今早发现窗棂上全是水珠,孩子就不见了!”
“月英?黄...黄月英?”陈路声音突然变调。他猛地转头,顿时如遭雷击——这总角孩童,将来竟要娶那个失踪的小姑娘?
“将军?”赵云疑惑地看着突然僵住的主公。
陈路回过神来,郑重抱拳:“诸葛先生,我等即刻追查。不过...”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小诸葛亮,对那中年汉子说:待救回令爱,希望你们一家同去长安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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