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朝会惊魂，现代模式初体验
回到乾清宫，与其说是宫殿，不如说是个透着衰败气息的巨大空壳。朱小由被王承恩半搀半扶地挪到龙椅上，只觉得那冰冷坚硬的触感透过单薄的龙袍，刺得他屁股生疼，脖子上的勒痕更是随着每一次呼吸隐隐作痛。这龙椅，坐着还不如他公司那把二手人体工学椅舒服。
刚一坐定，脑海里便“叮”地一声，浮现出熟悉的界面——是那个只剩3%电量的破手机，或者说，是那个【大明皇帝职业模拟器】。
【系统提示：支线任务“苟活”完成度10%。】
【奖励：体力 0.1，沙雕操作Lv.Max经验值 10。】
体力加0.1？聊胜于无。沙雕操作经验值加10？是因为刚才诈王承恩烧饼的操作吗？朱小由嘴角抽了抽，这系统的判定标准果然够“沙雕”。
王承恩见他坐稳，连忙上前，动作轻柔得像怕惊扰了什么，小心翼翼地问道：“万岁爷，可要传御医？”
“不必了。”朱小由摆摆手，嗓子依旧沙哑，“死不了。”他现在没心思应付太医那套望闻问切，更怕被看出什么端倪。他打量着眼前这个谨小慎微的太监，开始旁敲侧击：“王伴伴，跟朕说说，现在朝中是个什么光景？那些大臣……都还好吧？”
王承恩脸上露出一丝为难，躬着身子，声音压得更低：“回万岁爷，诸位大人……大多是老成持重之人，只是，只是眼下国事艰难，大家伙儿心里都……都有些急躁。”
“老成持重？”朱小由心里冷笑，这不就是“老顽固”的雅称吗？指望这群人拿出什么新思路来救亡图存，怕是比指望手机自己充满电还难。不行，不能按他们的节奏来，得主动出击，给这潭死水搅和搅和！
“传旨，”朱小由定了定神，虽然身体虚弱，但眼神却锐利起来，“即刻……召集百官，朕要开个会！”
“啊？现在？”王承恩愣住了，“万岁爷，您的龙体……”
“朕说现在！”朱小由加重了语气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，“就现在，去传旨！”
王承恩不敢再劝，连忙应声退下安排。
没过多久，皇极殿（明朝后期改称）内，稀稀拉拉地站着一群官员。他们大多面带倦容，官服也显得有些陈旧，甚至沾染了些许尘土，显然昨夜京城动荡，他们也没能安生。当看到那个本以为已经吊死在煤山的皇帝，此刻虽然脸色苍白，脖子上还隐约可见淤痕，却实实在在地坐在龙椅上时，所有人都惊呆了。
大殿内先是一片死寂，随即响起嗡嗡的议论声，夹杂着惊疑、不解甚至恐惧的目光，齐刷刷地投向龙椅上的朱小由。气氛一时诡异到了极点。
朱小由无视了下方如同菜市场般的骚动，清了清有些发痒的喉咙，用尽力气开口，声音不大，却清晰地传遍了大殿的每个角落：“各位爱卿，别吵吵了。”
他顿了顿，看着下方瞬间安静下来，但依旧充满疑惑的脸庞，继续说道：“朕今天召集大家来，是开个……嗯，碰头会。”
“碰头会？”
底下的大臣们面面相觑，交头接耳。这是什么词？闻所未闻！难道是皇上惊吓过度，开始胡言乱语了？
站在班列前方的内阁首辅温体仁眉头紧锁，眼神中充满了审视和疑虑。这位以“柔佞”著称，在历史上风评极差，却也工于心计的权臣，此刻也摸不准这位死而复生的皇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。
朱小由没理会他们的反应，自顾自地宣布规则，语气像极了在给部门开早会：“今天的碰头会，规矩如下：第一，轮流发言，一个人说的时候，其他人给朕闭嘴听着！第二，发言要捡重点的说，说明白问题，提出解决方案，别给朕扯那些虚头巴脑的废话、套话！第三，都说完了，最后由朕来做总结！听明白了吗？”
这番话如同平地惊雷，炸得满朝文武晕头转向。什么叫“闭嘴听着”？什么叫“捡重点”？什么叫“废话套话”？还有，皇上最后“做总结”？这……这成何体统！自古以来，朝会都是大臣奏事，皇上垂听批示，哪有这般规矩？
几个脾气耿直的言官下意识就想出列反驳，但一接触到龙椅上那双虽然疲惫却异常明亮的眼睛，以及皇帝脖子上那触目惊心的勒痕，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。皇上刚从鬼门关回来，性情大变似乎也……情有可原？而且，他刚才那番话，虽然粗俗，但似乎……有点道理？
温体仁等老臣更是心思活络，他们感觉到了不对劲。眼前的皇帝，和以前那个虽然勤政但优柔寡断、耳根子软的崇祯，判若两人！这股子简单粗暴、直奔主题的劲儿，透着一股他们从未见过的陌生气息。
见无人反驳，朱小由心中稍定，看来下马威初见成效。他扫视一圈，直接点名：“先从兵部开始吧，说说现在城防情况，李自成打到哪儿了？我们还有多少能打的兵？粮食还能撑几天？”
兵部尚书被点到，愣了一下，才慌忙出列，张口就是一套“臣闻……”、“圣上……”之类的官样文章，准备先歌颂一番皇上洪福齐天，再痛陈贼寇势大，最后表示自己殚精竭虑云云。
“停！”朱小由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，“说重点！数据！别跟朕扯用不着的！”
兵部尚书被噎得满脸通红，后面的话全堵在了嗓子眼。
朱小由看他憋屈的样子，干脆开启了【现代嘴炮Lv.1】模式，对着下方就是一顿输出：“城外火烧眉毛了，你们还在这里跟朕拽文嚼字？什么‘贼势浩大，民不聊生’？朕要听的是具体数字！李自成有多少人？我们城墙上能站多少兵？弓箭还够不够？火炮还能响几门？粮食精确到石！别给朕说什么‘约莫’、‘大概’！打仗呢，搞什么模糊数学？”
“还有你们吏部的，别一天到晚盯着谁家小妾好看，谁家园子气派！给朕查查，现在京里京外，还有多少官员在岗？哪些是缩头乌龟，哪些是真在办事的？三天之内，给朕一份名单，带绩效考核的！”
“户部的，哭穷谁不会？朕问的是钱粮！哪儿还能挤出银子？哪儿还能调来粮食？别总想着加派，先给朕算算，抄了那些贪官污吏的家，能有多少进项！”
朱小由连珠炮似的发言，夹杂着各种现代词汇和管理理念，虽然有些词大臣们听得一知半解，但那股子直指问题核心、毫不留情面的气势，却把所有人都震慑住了。
整个大殿鸦雀无声，落针可闻。
大臣们目瞪口呆地看着龙椅上那个唾沫横飞、指点江山的皇帝，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。这……这还是那个温吞的崇祯皇帝吗？这简直像是换了个人！
温体仁站在那里，脸色变幻不定，眼神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骇。他第一次觉得，这位年轻的皇帝，或许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简单。
朱小由一口气说完，感觉嗓子快冒烟了，但看着下方一片死寂、人人自危的景象，心里却莫名地爽快。
第一次正式“上班”，用现代开会模式怼懵了这帮老古董，感觉……还不错？
只是，这帮老顽固们，接下来会怎么应对这个画风突变的皇帝呢？朱小由心里也没底，但他知道，这第一步，总算是迈出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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