辰时三刻，安济酒楼。酒楼大堂内挤满了商人，胡商、汉商、西域客商，甚至还有几个高丽和倭国的行商，全都围在展台前，盯着台上陈列的瓷器。
房遗爱站在台上，手持一只天青釉执壶，朗声道：“诸位，今日安济瓷对外商开放订购，小件三贯，大件十贯，成套二十贯起！”
台下顿时一片哗然。
一个粟特商人挤到最前，摸着胡须冷笑道：“房公子，你这价比长安市价低了三成，莫不是以次充好？”
房遗爱不慌不忙，将执壶高高举起，对着晨光一照——壶身通透如玉，釉下竟隐隐浮现一幅《胡旋舞图》，舞者衣带飘飞，栩栩如生。
“次品？”他轻笑，“这位掌柜不妨细看，这壶身的胡旋舞纹，可是专为西域客商设计的。”
粟特商人瞪大眼睛，一把抓过执壶，翻来覆去地检查，忽然脸色大变：“这……这是失传的‘釉里藏画’技法？！”
房遗爱点头：“不错。此技法原出自波斯，后失传百年，如今安济窑已将其复原。”
几个波斯商人闻言，立刻挤上前，争相查看。其中一人激动道：“房公子！这技法可否卖给我们？价钱随你开！”
房遗爱摇头：“技法不卖，但瓷器——管够。”
未时末，西市胡商会馆。波斯商人萨比尔捋着卷曲的胡须，盯着桌上的契约：“房公子当真愿将‘釉里藏画’的瓷器独家售予我们？”
房遗爱点头：“西域诸国，由萨比尔商会独家经销。但有两个条件——”
他竖起手指：“第一，售价不得高于安济酒楼标价的三倍。”
萨比尔皱眉：“三倍？那利润……”
房遗爱打断：“第二，每售出十件瓷器，须回购一车大唐生丝。”
几个胡商交头接耳，忽然眼睛一亮——生丝在西域可是硬通货！
萨比尔拍板：“成交！不过……”他压低声音，“其他商行若找你麻烦，我们可帮不上忙。”
房遗爱轻笑：“无妨，我自有应对。”
酉时初，回府途中。暮色沉沉，房遗爱骑马穿过西市，忽然察觉身后有人尾随。他不动声色，拐进一条暗巷。
“跟了一路，不累吗？”他勒马回头。
巷口阴影里走出三个蒙面人，为首者手持短刀：“房公子，有人出钱买你的命。”
房遗爱挑眉：“哦？多少钱？”
蒙面人一愣：“什么？”
“我问——我的命值多少钱？”房遗爱慢条斯理地解下马鞍旁的皮囊，“若是少于一千贯，那可太亏了。”
蒙面人恼羞成怒，挥刀扑来！
房遗爱猛地扬手，皮囊中泼出一片液体——
“哗！”
液体沾身的瞬间，三个蒙面人浑身冒起白烟，皮肤灼烧般剧痛！
“啊！这是什么？！”
“波斯火油？”房遗爱摇头，“不，是安济窑特制的‘釉料清洗液’。”他俯视着满地打滚的歹徒，“放心，死不了，就是会脱层皮。”
远处传来武侯哨声，他调转马头，临走前丢下一句：
“回去告诉你们主子——瓷器我要卖，价我要定，不服的，尽管来试。”
马蹄声渐远，巷子里只剩哀嚎。
月光照在墙角的碎瓷片上，折射出冷冽的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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