烛火摇曳,魏王李泰端坐于紫檀案前,指尖轻叩一封密信。信纸上的墨迹尚未干透,落款处赫然盖着“赵氏商行”的朱印。
“殿下,房遗爱的瓷器窑如今已成气候,若再放任下去,长安瓷市将尽归其手。”赵德昌躬身立于堂下,额头渗出细汗,“我等愿献一万贯,助殿下收购安济窑!”
李泰抬眸,眼中闪过一丝精光:“收购?房遗爱背靠房玄龄,岂会轻易卖窑?”
一旁坐着的卢氏家主卢承嗣冷笑:“殿下有所不知,房遗爱那小子虽有些奇技淫巧,但终究不过一介商贾。若殿下以亲王之尊施压,他岂敢不从?”
李泰指尖一顿,忽然轻笑:“施压?本王倒觉得……可以换个法子。”
他抬手示意,侍从立刻捧上一只锦盒。盒盖掀开,里面竟是一只安济窑出产的“雨过天青”釉梅瓶,瓶身绘着《春山行旅图》,笔意潇洒。
“这……”赵德昌瞪大眼睛,“殿下何时得了安济瓷?”
李泰抚过瓶身,慢条斯理道:“三日前,本王派人以百贯高价,从黑市购得。”他抬眼,目光锐利,“你们可知,这瓶子成本几何?”
卢承嗣迟疑:“听闻……不过十贯?”
“错。”李泰冷笑,“按房遗爱公布的账册,成本不足一贯。”
堂下众人倒吸一口凉气。
“一贯的成本,卖百贯的高价……”李泰指尖轻点瓶身,“这样的生意,本王怎能不插手?”
辰时正,安济酒楼。房遗爱正在后院查验新到的釉料,忽见卢承庆匆匆跑来:“表叔!魏王府递了帖子,邀你明日过府一叙!”
“魏王?”房遗爱眉头一皱,“我与魏王素无往来,他找我作甚?”
卢承庆压低声音:“今早西市传言,赵氏商行的人连夜进了魏王府,怕是……”
魏王府:“殿下说,房公子是聪明人,当知‘良禽择木而栖’的道理。”
午时初,房府书房。房玄龄冷笑一声:“好一个‘良禽择木’!”
房遗爱沉声道:“父亲,魏王这是要强买安济窑。”
“不止。”房玄龄从袖中取出一份密报,“三日前,魏王暗中联络了陇西李氏、荥阳郑氏等五姓七望,要联手压垮你的瓷价。”
房遗爱接过密报,只见上面详细记录了魏王与各大世家的密谈内容——
“先以高价收购市面流通的安济瓷,造成缺货假象;再联合官窑控诉安济瓷‘以次充好’;最后逼房遗爱贱卖窑厂……”
“呵,倒是好算计。”房遗爱指尖捻过纸页,“可惜……”
他忽然抬头:“父亲,明日魏王府之约,儿要去。”
房玄龄目光一厉:“你可知风险?”
“知道。”房遗爱勾起嘴角,“但若不赴约,怎知鱼儿咬钩多深?”
未时末,西城小院。薛礼听完计划,断戟重重顿地:“魏王府侍卫众多,我随你同去。”
房遗爱摇头:“不可。你若现身,反倒打草惊蛇。”
他转向卢承庆:“你速去寻程处默,让他明日带右武卫的人,在魏王府外候着。”
众人领命而去,唯剩薛礼抱戟而立:“你究竟要做什么?”
房遗爱轻声道,我自有安排。
读书三件事:阅读,收藏,加打赏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