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巳时,魏王府
李泰端坐主位,两侧站着赵德昌、卢承嗣等世家代表。房遗爱一袭青衫从容入内,腰间却悬着那只从不离身的竹骨算盘。
“房公子,久仰。”李泰微笑抬手,“来人,看茶。”
侍从奉上的竟是安济窑出的天青釉茶盏,盏中茶汤清亮,映着房遗爱的倒影。
房遗爱不动声色:“殿下用我家的茶盏待客,倒是省了自备。”
堂内一阵低笑。李泰不以为忤:“好瓷配好茶,理应如此。”他话锋一转,“听闻安济窑四窑并起,日产两千件?”
“是有两千三百件。”房遗爱纠正。
李泰眼中精光一闪:“如此产量,房公子不觉得……可惜吗?”
“可惜?”
“若按市价,一件瓷器少说二十贯。”李泰轻叩案几,“可房公子偏卖三贯,岂非暴殄天物?”
房遗爱笑了:“殿下是说,我该与赵掌柜他们一样,哄抬物价?”
赵德昌拍案而起:“房遗爱!你莫要含血喷人!”
李泰抬手制止,温声道:“本王的意思是——若将安济窑交由朝廷专营,按贡品价发售,利润岂止十倍?”
他忽然推出一卷绢帛:“这是本王拟的‘官窑合营’契约,房公子若愿让出九成股,可任将作监少匠,正四品。”
堂内骤然寂静。
房遗爱缓缓展开契约,只见条款密密麻麻,核心只有一条——“安济窑所出瓷器,定价权归魏王府所有。”
他忽然轻笑:“殿下好算计。九成股给你,定价权归你,那我这窑……与殿下的私产有何区别?”
李泰脸色一沉:“房公子这是……不愿?”
房遗爱说到:“瓷器工坊,我是不会让步的,我已经通知我父亲跟程咬金叔叔等人,今日要是我在这里超过半个时辰没有出去,他们就会进宫面圣。而且程处默等人,会找大量人去散布消息,说是魏王李泰要强抢瓷器工坊,到时候消息回传满整个长安城,魏王能承受的住吗?”
李泰脸色铁青,赵德昌等人更是面如土色。
房遗爱从容收拱手一礼,转身离去。
身后传来瓷盏摔碎的脆响,混着李泰的怒吼:“给本王等着!”
申时初,安济酒楼。“痛快!”程处默听完经过,拍案大笑,“魏王那张脸,怕是比你的瓷釉还精彩!”
尉迟宝琳却皱眉:“可你彻底得罪了魏王,日后……”
“无妨。”房遗爱望向窗外,“经此一役,他短期内不敢再动安济窑。”
卢承庆匆匆进门:“表叔!刚收到消息,魏王紧急召见了将作监大匠,怕是要仿制我们的瓷器!”
房遗爱轻笑:“让他仿。”
他从案下取出一只陶罐,掀开后竟是半罐灰白粉末:“真正的秘方,他们永远拿不到。”
众人凑近,只见粉末中混着细碎晶粒,在灯下泛着诡异的蓝光。
“这是……”
“秘密。”房遗爱轻声道,“需要独家秘方,混入釉料,方能烧出‘雨过天青’。”
他望向窗外渐暗的天色,釉色般的眸中映出跳动的灯火。
“这场瓷战……才刚刚开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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