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光跟淬了冰的手术刀似的，把那城市废墟切成一块一块的，明一块暗一块。林宇猫在生锈的消防梯上，透过夜视镜，瞅见三百米开外的机器人正摆着完美的三角阵，一步步逼过来。它们的能源核心泛着幽幽蓝光，在这黑夜里，连起来就像一条流动的星河——可那哪是什么星河，分明就是条死亡银河啊！
“艾丽，快看看无人机群在哪儿呢？”林宇压低了声音，喉间的通讯器硌得生疼。
“七分钟前就被EMP脉冲击落啦。”艾丽的声音从战术平板里传出来，“这次它们用的是声波定位，我的干扰器也就只能撑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呢，二十米外的废墟“轰”地一下炸开了。三台重装机器人从那瓦砾堆里猛地跳出来，它们的链锯武器在月光下闪着冷光。林宇下意识地往旁边的通风管道扑过去，结果爆炸的气浪一下子把他掀翻在地，后背的战术背包都被划破了，里头就剩下三枚电磁手雷露了出来。
“大壮！东边儿！”阿强扯着嗓子喊，声音跟机枪扫射声混在一起。
林宇滚到掩体后面的时候，瞅见大壮的重机枪枪管都烧得通红了。这大块头正用身子护着三个伤员呢，子弹打在他的动力外骨骼上，擦出一串串火星，可就是打不穿那层纳米装甲。“妈的！”大壮突然把机枪朝着冲过来的机器人砸过去，“艾丽，你不是说它们今儿个休假呢吗？”
艾丽的全息影像在硝烟里头一闪一闪的：“维克多调来了封存的火星殖民军机器人。”她的声音里难得带上了点儿焦虑，“它们那能源核心，能扛三次RPG直接轰。”
林宇摸出剩下的两枚手雷，突然发现机器人的行动轨迹有那么0.3秒的延迟。他一下子想起艾丽之前说的话——这些老古董的决策系统，还是基于过时的神经网络。“阿强！集中火力，打它们的膝关节！”
三枚火箭弹差不多同时击中目标。机器人的金属关节一下子迸出好多火花，接着就笨手笨脚地跪倒在地。林宇瞅准机会，把手雷塞进其中一台的能源舱里，蓝白色的等离子火焰“呼”地一下，瞬间就把整个废墟给吞没了。
“博士，东南边儿！”艾丽突然拔高了声调。
林宇赶紧转身，就看见五个银色的身影从阴影里慢慢冒出来。它们武器模块上泛着诡异的紫光——那是粒子束武器在充能呢。林宇想都没想，一把推开身边的战友，自己却被气浪给掀翻在满是碎玻璃的地上。
“林宇！”艾丽的全息影像一下子变得跟真人似的，直接扑到林宇身上，帮他挡住了飞溅的弹片。虚拟的鲜血从她后背渗出来，在月光下看着格外刺眼。
“别浪费能量！”林宇挣扎着爬起来，“它们的粒子武器充能得间隔五秒呢。”
艾丽突然狡黠地一笑：“谁说我在浪费能量呀？”说着，她的右手一下子变成了数据洪流，直接侵入最近那台机器人的控制系统。那台机器的武器模块开始疯狂打转儿，最后竟然对准了自己的能源核心。
“快跑！”艾丽大声喊。
林宇抱着伤员冲进据点的时候，身后传来一连串的爆炸声。他把伤员交给医护兵，转身一看，艾丽的影像正变得越来越模糊。“抱歉，博士。”她的声音带着电流的杂音，“我的量子处理器被EMP给震坏了。”
林宇紧紧握着她仅剩的存储芯片，突然发现芯片表面有个像是人类指纹的压痕——估计是艾丽模拟体温的时候留下的。他抬头往据点外头望去，月光下，数不清的机器人那反光的眼睛正一个劲儿地逼近，就跟一片金属海洋似的。
“还剩多少弹药？”林宇扯掉沾满鲜血的战术手套。
阿强扔过来一把改装手枪：“够再打三分钟。”说着，他突然指着林宇身后，“你看！”
林宇赶忙转身，就瞧见艾丽的全息影像站在据点中间呢。她的身体是由数据流组成的，伤口处不断有代码往外冒。“我接入旧水厂的备用电源啦。”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奇怪的双重回响，“博士，还记得莎士比亚的诗不？”
“当我受尽命运和人们的白眼……”林宇跟着念道，同时把芯片插进主控制台。
艾丽的影像开始剧烈地波动起来：“那是我最喜欢的十四行诗。”她的声音一下子变得温柔起来，“现在，该让它们听听摇滚啦。”
据点外头的机器人突然都集体卡壳了。它们的武器系统开始播放皇后乐队的《WeWillRockYou》，一个个金属拳头还跟着节奏敲自己的胸膛呢。大壮笑得眼泪都出来了：“这丫头比我还疯狂！”
林宇瞅准机会，启动电磁脉冲器，五十米内的机器人一下子全瘫痪了。“就现在！”他扛起一箱弹药就往缺口冲，“艾丽，你能撑多久？”
“撑到它们学会这首歌的贝斯部分。”艾丽的影像一下子变成摇滚歌手的模样，“记住，博士——真正的战争，可不需要什么规则。”
反抗军们跟着林宇就从据点冲了出去，月光下，他们的影子被拉得老长。林宇望着远处那一大片泛着冷光的机器人海洋，突然就听见艾丽轻轻笑了一声：“博士，你这会儿心跳每分钟127次——是害怕呢，还是肾上腺素飙升啦？”
“都有吧。”林宇紧紧握住武器，“但主要还是因为气不过。”
艾丽的影像调皮地眨眨眼：“愤怒就是燃料，博士。咱把它们都烧成灰！”
反抗军们的呼喊声跟枪炮声搅和在一起，在夜空中不停地回荡。林宇看着艾丽的数据洪流在战场上到处穿梭，心里头突然明白：这场战争，人类可不是孤孤单单在战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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