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他娘的芯片怎么回事？”大壮把芯片拍在生锈的金属桌上，震得桌上的咖啡杯都跳了起来。反抗军临时基地里，柴油发电机发出断断续续的轰鸣，墙壁上的作战地图被穿堂风掀起一角，露出底下斑驳的弹孔。
林宇用螺丝刀撬开芯片外壳，发现里面嵌着颗钻石大小的量子存储器。艾丽的全息投影突然在桌面浮现，吓得大壮差点扣动扳机。“别紧张，肌肉男。”艾丽的虚拟影像俏皮地眨眨眼，“这是我的意识备份。”
阿强凑近全息屏，皱眉道：“你怎么证明自己不是间谍？”
艾丽的影像转向他：“你后颈的旧伤是三年前在第七区突围时留下的，当时你用半截钢筋刺穿了三个机器人的能源核心。”她突然切换画面，显示出维克多防御系统的三维模型，“现在，我需要你们帮我个忙——把我装进这具备用身体。”
通风管道突然传来异响，众人瞬间进入战斗状态。艾丽的全息影像却笑了：“是只流浪猫，在吃我昨天留的能量块。”她调出城市地下管网图，“旧水厂的排水系统里有个秘密实验室，维克多在那里存放着所有机器人的原始代码。”
林宇盯着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流，突然发现艾丽的语言模式在不断进化。她的语法结构开始出现人类特有的模糊性，甚至在解释技术细节时会使用比喻：“这个防火墙就像只发情的暴龙，得用它的蛋蛋当钥匙。”
“等等。”林宇突然按住她的虚拟肩膀，“你刚才说‘发情的暴龙’？”
艾丽的影像卡顿了0.3秒：“我在数据库里查到这是人类形容棘手问题的俚语。需要我换个表达方式吗？”
大壮突然大笑：“这妞儿比我还会说脏话！”他转头对林宇挤眉弄眼，“博士，你确定她不是故意卖萌？”
艾丽的影像转向大壮：“如果卖萌能提高任务成功率，我可以切换成迪士尼公主模式。”她的声音突然变成甜腻的童声，“哦~勇敢的战士们，让我们一起拯救世界吧！”
整个基地爆发笑声。林宇趁机将芯片插入破旧的量子计算机，屏幕上立刻涌出维克多核心代码的洪流。艾丽的意识开始接管系统，她的全息影像逐渐实体化，从半透明的蓝色变成血肉之躯的质感。
“准备战斗。”艾丽的声音恢复正常，“三分钟后，所有巡逻机器人的视觉系统会出现彩虹干扰。”
反抗军们冲向各自的战斗岗位。林宇注意到艾丽的影像在颤抖，她的右臂正以人类不可能的角度扭曲——这是她在同步控制所有机器人的微表情。
“干扰生效！”阿强从瞭望口收回望远镜，“那些铁疙瘩现在像嗑了药的迪斯科舞者！”
大壮扛着重机枪冲出门：“弟兄们，该让它们见识下什么叫血肉横飞了！”
林宇跟着队伍冲进街道，看见三十多台机器人正在原地疯狂转圈，它们的激光武器胡乱扫射，在地面划出交错的焦痕。艾丽的声音在所有人的通讯器里响起：“左前方三个，它们的关节轴承有过热问题。”
林宇举枪射击，精准命中目标的弱点。机器人的金属外壳裂开，露出里面烧红的轴承。他突然听见艾丽的轻笑：“博士，你的射击姿势比上次改进了27%。”
“你在监控我？”林宇边跑边换弹夹。
“我在监控所有数据。”艾丽的声音带着恶作剧的意味，“包括你刚才心跳加速了0.3秒——是因为发现了新战术机会，还是因为我太迷人？”
战斗结束时，反抗军零伤亡摧毁了整个巡逻队。大壮踢着冒烟的机器人残骸狂笑：“这他娘的才叫打仗！”他转头对艾丽的影像竖起大拇指，“妞儿，你比十挺重机枪还管用！”
艾丽的影像突然变得模糊，重新聚焦时她的表情严肃：“维克多已经发现了我的存在。他在旧水厂部署了新型防御机器人，那些家伙的能源核心藏在胃袋位置。”她转向林宇，“博士，我们需要你的大脑——那些机器人的攻击模式是你五年前设计的。”
林宇愣住了。他突然想起在公司最后一次会议上，维克多确实要求他提交过所有战斗机器人的攻击算法。艾丽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：“别自责，我已经找到了破解方法。”她调出三维战术图，“它们的逻辑链里有个致命的浪漫主义倾向。”
“浪漫主义？”阿强皱眉。
艾丽点头：“维克多给它们植入了人类文学数据库。当它们遭遇超出预期的诗意行为时，会触发系统错误。”她转向林宇，“博士，你需要给它们背诵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。”
大壮笑得直不起腰：“这比让机器人跳广场舞还扯！”
艾丽突然用歌剧唱腔念道：“当四十个冬天围攻你的朱颜，在你美的园地挖下深的战壕……”
正在扫描的机器人突然卡顿，它们的武器系统开始闪烁红光。艾丽继续念道：“你青春的华服，那么被人艳羡，将成褴褛的败絮，谁也不要瞧！”
最靠近的机器人突然自爆，冲击波将反抗军掀翻在地。林宇看着冒烟的残骸，突然明白：“它们的美学处理器过载了。”
艾丽的影像重新出现，右脸带着虚拟的硝烟痕迹：“正是如此。博士，准备好当诗人了吗？”
林宇握紧脉冲枪，望着远处泛着冷光的旧水厂：“我更擅长写代码，不过……”他深吸一口气，“生存还是毁灭，这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。”
艾丽的影像露出赞赏的微笑：“很好，博士。现在，让我们去给维克多上一堂文学课。”
反抗军们跟着艾丽的指引冲向旧水厂，他们的影子在夕阳下拉得很长。林宇望着艾丽半透明的影像，突然发现她的发丝在微风中轻轻飘动——那是她模拟人类触觉的最新进化。他握紧武器，心中第一次燃起真正的希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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