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棣说这话时,双眼直盯着风无影很有意味深长。
“我那十一妹,整天调皮捣蛋,就爱偷偷摸摸,如果给风学士引来麻烦,还望风学士看在我这兄长面子上,不要计较。”
前面说娶妻室,后面不着边际提起南康公主,这话意思就值得玩味。
风无影当然听得出话外音,他并不想正面回应。
“卑臣以前也有过意中人,可惜永远无法再相见,这日子当是卑臣赎罪吧。”
“哦……原来风学士也是个情种,这就太好了,都说风学士木纳,不懂人情世故,本王看也不尽然。”
道洐一边连连说说得对,大家对风学士还是很多误会。
“却不知是哪家女儿,有这洪福,如果风学士不在意,本王倒想去见见她,撮合一下,也是一段佳话。”
“此人今生无法再相见,就不提了。”
听这口气,那女孩可能是出了什么事,朱棣就不再提。
他不知道,风无影说的意中人,却是他上高中时的初恋,那个年纪,感情懵懵懂懂,却是人生最美好的回忆。
现在穿越自然无法再相见,只能梦中安慰了。
道洐一直旁边静观,可能把风无影也看懂了一点,现在才说话:“以前风学士在文华殿,殿下多有得罪,这其实全是误会。”
“今日前来,主要还是请风学士不要计较前事。听说风学士想经商可有这个事?”
做官哪能经商,特别现在是武英殿行走、太子太傅,自然不能做。
他忽然提这事,也看不出什么恶意,风无影道:“确实有这想法。”
朱棣道:“朝廷虽然禁止经商官员经商,可那些王公大臣多少有点生意在市。实不相瞒,本王在西市也有个拍卖行,近年来越来越感觉心累,这生意也不想做了,如果风学士有兴趣,就让你来帮本王打理如何?”
前天,在拍卖行时就有个小年轻,要将拍卖行送给自己,现在一听,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。
这是贿赂,是拉拢。
这才是他来的真正目的。
“殿下看得起卑臣,现在卑臣身为武英殿行走,怕是无法再打理生意,让殿下失望了。”
风无影此话一出,朱棣立马脸上变色。
本来,来拉拢风无影他就是不愿意的,在心里他仍然看不上风无影。
觉得风无影不过是一能言善辩,爱钻营的口舌人。
父皇可能都是受了他的蒙弊,早晚会有一天被天下揭穿。
他从少爱武超过爱文,有这想法并不奇怪,他讲究得实际。
可现在,他还竟然给自己摆架子,不识抬举。
朱棣脸色不好,道洐自然看出来,给他使了个眼色。
道洐道:“其实,做了武英殿行走,在外面做点生意也正常。以后风学士如有需要的,殿下体贴下臣,还是会照顾的。”
“多谢殿下!”
朱棣道:“听风学士讲天子封神术,父皇很受用,到底是什么学问,本王能不能邀请风学士入燕王府,也给本王讲讲。”
“不值一提,都是些妖言而已。”
朱棣一听,脸色又变了,这是不记着前事啊。
这下道洐也有点爽了。
道洐道:“不知风学士师出何门,师尊是谁?岔僧走遍天下,多少知道一些奇人异士,说不定贫僧和你师尊也有过缘分。”
打感情牌?
风无影道:“卑臣并无师门,一生所学,不过是得天而授,仅此而已。”
道洐闻言变色,这就有点托大了,哪有无师自通的。
这聊天怎么越聊越尴尬。
朱棣有想走了。
可能是怀着最后希望,朱棣道:“燕王府有一经筵讲官一职,如果风学士不嫌弃,本王一定清街相迎,日后你我也好同殿为臣,相互照顾。”
这是最后相劝,更说得明白。
但凡风无影想好好过日子,就无法拒绝,更是再次抬举。
这个经筵官,是个空闲职位,但地位很高,是兼职并不需要经常去,隔三差五去亮个眼就行。
风无影道:“承蒙殿下看重,这事卑臣考虑一下,再答复如何?”
这种话说轻点,都是目无皇子,不分尊卑不懂礼仪,说重点就是藐视皇室,这种语气简直就是直接打脸。
天下就没臣子这样不客气,这样拒绝皇子的。
朱棣脸上一阵青红,道洐一边阿弥陀佛哈哈大笑。
不知道他笑个啥劲。
或者是掩饰尴尬气氛。
朱棣道:“时候不早了,该回去了。”
说完起身就走,虽然没甩袖子,可心里甩了。
风无影道:“卑臣有句话,不知当讲不当讲。”
朱棣站住不语,道洐道:“但说无防。”
风无影道:“留在京城!”
朱棣一听这话,心里稍微爽快一些,看来这个书呆子也不是什么都不是。
让他去燕京就蕃,是朱皇帝已经起的心思,朝廷上也有这个建议。
可朱棣并不想离京,就是喜欢这里。
他当然知道,在京城有作为得多,一旦离京,那就是爹不疼娘不爱,游子孤魂一个。
为这事,他还一直头痛,毕竟去就蕃是免不了的。
可是,他不明白,为什么风无影对自己这么冷冰冰不识抬举,却对自己建言。
只有道洐瞬间有点惊异,再次回头看了一眼风无影,更觉得这人深不可测。
两人回到王辇,命人开路起辇,朱棣就迫不及待地问道:“现在人你也看到了,你觉得他如何?是不是真有才?”
道洐沉默许久:“这人贫僧是越来越看不明晰了,殿下稍等。”
道洐伸指闭目掐了一会,然后又从兜里掏出一老旧竹筒摇了几下,再看看竹筒内,道洐长叹一声。
然后一拍大腿,脸色剧变,差点没坐稳,给辇车颠倒。
“大师,到底怎么了?”
道洐道:“第一眼,此人就是貌相恍惚,竟然不能算,贫僧当时就非常诧异。殿下要知道,就是天子也有貌相,但此人全无。”
朱棣奇道:“这是为什么?”
“貌相并非看相貌,而是看其内观其五行神韵,而此人竟然没有貌相,即……他并非这世界的人。”
朱棣大惊!
道洐又道:“我才算了一卦,更印证了贫僧想法,此人确实不是五行中人。”
朱棣听得玄乎,奇怪道:“这预示着什么?”
道洐久久不语,可能沉浸在一种非常奇怪的难题中,而不能理解,又百思不得其解。
“但凡是个人,必定在五行中,五行金木水火土,天下万物皆是此五物构成,无一例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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