警报声在金属走廊里撞出刺耳的回响，林小满的指尖几乎要掐进掌心。
她望着卡尔肩章上泛冷的银线，三个月前在尸魂界的雨夜突然浮现在眼前——那时他裹着破面的斗篷，将记录着归刃弱点的羊皮纸塞进她手里，说就当是给总在便利店请我喝关东煮的谢礼。
你到底站在哪一边？她的声音压得很低，却像淬了冰的刀刃划破空气。
卡尔的喉结动了动，走廊尽头传来利威尔砍断刀刃的脆响。
他伸手按住太阳穴，指节因用力而发白：我只想阻止永恒闭环，但不确定你的选择是否正确。他扯下颈间的金属链，露出挂着的微型投影仪，淡蓝色的全息影像在两人之间展开——无数交错的光带如蛛网般笼罩着各个次元界面，就算摧毁装置，这些裂隙也会像被砍断的藤蔓，在黑暗里重新生长。
林小满盯着那些纠缠的光带，突然想起上周在《进击的巨人》世界，艾伦抱着即将石化的三笠说的话：比起等着被吃掉，我宁愿自己咬碎笼子。她伸手按住全息影像，指尖穿透蓝光：但至少现在，我们能咬碎眼前的笼子。
莫德用次元裂隙当绞索，你要看着他把所有世界都勒死吗？
卡尔的瞳孔微微收缩。
他突然扯下制服领口的通讯器，摔在地上踩得粉碎：跟我来。转身时黑色衣摆扫过她手背，带着不属于时之噬的温度——那是便利店热饮机旁常有的温度，是他总说再来串萝卜时呵出的白气。
地下三层的结构远比林小满想象的复杂。
卡尔贴着她耳畔低语，指引她避开移动的红外射线：第三根承重柱后有备用电源箱，丽莎三天前让人换了加密锁，但密码还是她养的柯基生日。他的呼吸扫过她耳垂，左转，避开那个戴防毒面具的守卫——他是丽莎的私人医生，枪里填的是麻醉弹。
当林小满的靴尖刚踏上控制室前的大理石地面时，头顶突然降下刺目的红光。
四周墙壁轰地弹出透明屏障，将她困在直径三米的圆形空间里。
警报声骤然拔高，她听见丽莎的笑声从扩音器里炸响：小老鼠终于敢进猫窝了？
让我看看你能蹦跶多久——
低头！卡尔的声音从她腕间的通讯器里炸开。
林小满本能地蜷身翻滚，头顶的屏障突然裂开蛛网般的纹路，几枚子弹擦着她发梢钉进墙里。
她抬头时正看见卡尔的投影出现在屏障外，指尖在虚拟键盘上翻飞：丽莎改了防御协议，我需要三十秒破解自毁程序......他的额角渗出冷汗，坚持住，利威尔的小队被牵制在B1区，苏夜那边——
苏夜怎么了？林小满的心跳漏了一拍。
她黑了通讯网，但暴露了位置。卡尔的手指突然顿住，丽莎带了四个人往她那边去了。
屏障外的枪声突然密集起来。
林小满看见监控画面里，苏夜正蹲在服务器后面，怀里抱着她那台从不离身的银色笔记本。
她的发梢沾着血，却还在笑：姐姐的黑客技术可是跟霓虹最顶流的骇客学的——啊呀，这防火墙比程野的腹肌还硬？她的指尖在键盘上翻飞如蝶，突然抬头冲镜头比了个中指，丽莎阿姨，你家路由器该换了！
苏夜！林小满扑到屏障上，指甲几乎要嵌进透明的壁垒。
十五秒。卡尔的声音发颤，相信她。
十五秒后，屏障咔地碎裂成光点。
林小满冲出去时，正好看见监控里苏夜把笔记本往地上一摔，转身就跑——那台笔记本在她脚边炸出刺目的白光，丽莎的人被气浪掀得撞在墙上。
她边跑边骂：老娘的机械键盘！
这月的奶茶钱算你头上啊林小满！
林小满没空回应。
她攥着能量碎片冲进核心控制区，却在看见中央装置的瞬间顿住脚步。
那是座足有三层楼高的金属巨塔，无数光链缠绕着向上攀升，顶端悬浮着颗流转着暗紫光芒的球体——正是江离在《咒术回战》世界说过的永恒闭环核心。
而巨塔下站着个穿墨绿西装的男人。
他转过脸，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弯成温柔的月牙：欢迎来到我的世界，小姑娘。他的声音像浸在蜂蜜里的刀片，从你在便利店捡起那枚系统硬币开始，所有挣扎都不过是我写好的剧本。
林小满的后颈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。
她摸向腰间的匕首，却在触及能量碎片时顿住——那是从《魔法少女小圆》世界收集的，蕴含着圆环之理残余力量的碎片。
你以为用这种小伎俩就能阻止我？莫德的指尖划过装置表面，光链突然加速流转，等闭环完成，所有次元都会变成我的私人收藏馆，你爱的人，你珍惜的世界......他突然倾身凑近，包括那个总在你梦里喊小满姐的小丫头，都会永远停在最美好的那一页。
林小满的呼吸骤然一滞。
她想起上周在梦境里，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隔着雾霭朝她伸手，那是她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的，早夭的妹妹。
所以你更该去死。她的声音冷得像冰锥，反手将能量碎片按在装置表面。
暗紫光芒突然剧烈震荡，光链断裂的噼啪声里，她听见莫德的冷笑变成了惊愕。
权限不足，需主控钥匙激活。电子音在头顶炸响时，林小满的冷汗已经浸透了后背。
她转身要找莫德，却发现对方不知何时消失在阴影里。
接着！
熟悉的沙哑嗓音混着血沫喷在空气里。
林小满回头时，正看见卡尔撞开虚掩的门，胸口插着把染血的匕首。
他的黑色制服浸透了暗红，却还在笑，像三个月前在便利店叼着鱼丸说这串我请时那样：早说过...你需要主控钥匙。
他踉跄着扑向装置，将一枚泛着蓝光的芯片插进接口。
警报声突然变成刺耳的蜂鸣，屏幕上的权限不足瞬间变成自毁程序启动。
林小满冲过去要扶他，却触到一片逐渐消散的凉意——他的身体正在像雪片般融化。
丽莎...在我来的路上捅的。他的手抚过她发顶，像哥哥在安抚受了惊的妹妹，但她说错了...我不是为了赎罪。他的声音越来越轻，是想告诉你...你比自己想象的...更强大。
最后一个字消散时，林小满的掌心只余一片温热的芯片。
她转身按下确认键，装置顶端的暗紫球体突然迸裂出刺目的光。
整座基地开始剧烈震动，头顶的吊灯砸落，她撞在控制台边，却听见莫德的笑声从四面八方涌来：别急着庆祝，小姑娘。那声音混着玻璃碎裂声，游戏...才刚刚开始。
震动越来越剧烈。
林小满扶着墙往外跑，远处传来利威尔的吼声：那边的小鬼！
抓住我的手！苏夜的声音穿透灰尘：林小满你要是敢死，我就把你便利店的关东煮秘方卖给程野！
她回头望了眼正在坍塌的核心区，那里的光已经亮得刺眼。
在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刻，她想起卡尔消散前的温度，想起苏夜炸掉的笔记本，想起利威尔染血的刀刃——原来所谓信任，从来不是谁站在谁的身后。
而是，他们都站在同一片战场。
整座总部突然发出轰鸣般的呻吟。
林小满被利威尔拽出安全门的瞬间，身后传来天崩地裂的巨响。
她转头时，看见金属巨塔的残骸里，那团暗紫光芒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...重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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