祭坛穹顶的碎石砸在地面上迸出火星时，林小满的战术背心已经被划开三道血口。
她抓着陆沉舟的手腕，看他西装下的衬衫浸透暗红，却仍像座山似的挡在她身前——直到那道青紫色的魔法光刃擦着他耳际劈来，在石墙上灼出焦痕。
格林！苏夜的喊声响得发颤。
林小满顺着她的视线望去，那个总在系统公告里用机械音发布任务的灰袍男人，此刻正站在祭坛最高处，法杖顶端的紫水晶流转着妖异光芒。
他的兜帽早被掀落，苍白的脸像浸在福尔马林里，嘴角咧到耳根：可爱的穿越者们，见证神之归零的荣幸，只属于将死之人。
地面突然裂开一道深缝，黑雾如活物般涌出来缠上程野的脚踝。
他闷哼一声单膝跪地，军靴在石砖上磨出火星。
林小满想去拉他，却被陆沉舟拽进怀里——又一块磨盘大的碎石擦着她发顶砸下，在脚边裂成齑粉。
去陆瑶那边。陆沉舟的声音像碎冰，手指扣住她后颈往祭坛方向推，我拖住格林。
你疯了？！林小满急得眼眶发红，他肩窝正往外冒血，刚才挡魔法光刃时被划开的伤口还在渗着黑血。
可他只是扯下染血的袖扣，反手塞进她掌心：当年瑶瑶偷跑出去看动漫展，说要给我带限定款手办。他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，现在...该我给她带哥哥回去了。
话音未落，他已经迎着格林的魔法光刃冲了上去。
林小满望着他踉跄的背影，突然想起便利店夜班时，这个总在凌晨三点来买冰啤酒的男人，会把她多塞的关东煮丸子悄悄放回保温桶，说别惯坏自己。
可现在他的后背全是血，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。
小满！苏夜的喊叫声穿透轰鸣。
林小满这才发现自己已经绕到祭坛侧面，石台上那枚幽蓝水晶里，正飘着几缕淡金色的光丝——是陆瑶的灵魂碎片！
山姆临死前在她手心写的砸字突然清晰起来，原来不是砸水晶，是要取出被封印的灵魂。
锁链！希丝特莉亚的声音从通讯器里炸开，水晶周围的能量锁链连接着祭坛核心，拆错一根就会引爆！林小满这才注意到，水晶表面爬满银蓝色的光链，像活物般蠕动。
她刚要伸手，手腕就被电流刺痛——锁链外层竟裹着高压能量。
三秒后关闭左列第三根锁链的能量。苏夜的敲击声快得像机关枪，终端屏幕在她怀里闪着幽光，剩下的...靠你了。
林小满咬着牙摸出战术刀。
第一根锁链断开时，水晶发出尖啸，蓝光刺痛她的眼睛。
第二根、第三根...当拆到第五根时，身后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。
她回头，看见陆沉舟被魔法光刃掀翻在石堆里，格林的法杖正指向他心口。
陆沉舟！林小满的声音破了音。
她想冲过去，可指尖刚离开锁链，水晶就开始剧烈震颤——陆瑶的灵魂碎片正在被重新吸入链纹！
别过来！陆沉舟撑着膝盖爬起来，嘴角全是血，拆完锁链！他突然扯开染血的衬衫，露出心口那道狰狞的旧疤——是小时候为保护陆瑶被混混砍的。瑶瑶怕黑，他吼得整个祭坛都在晃，你带她...去看便利店的暖灯。
格林的法杖泛起幽紫光芒。
林小满的眼泪砸在战术刀上，她反手将刀插进第六根锁链。
能量流窜过手臂时，她听见骨头发出咔嗒声，可锁链终于断开了。
最后一根锁链在苏夜喊出0的瞬间崩裂，水晶砰地炸开，淡金色的光丝如蒲公英般飘向石台上的少女。
陆瑶的睫毛动了动。
不——！格林的尖叫像指甲刮黑板。
他的身体开始崩解，皮肤化作光点融入祭坛，只余下癫狂的笑声：归零仪式...不可逆！
祭坛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，地面裂缝里的黑雾疯狂翻涌，穹顶的碎石坠落得更快了。
林小满踉跄着扶住石台，看见陆瑶的手指轻轻蜷起，像要抓住什么——是她记忆里，那个举着动漫展门票说哥哥等我的小女孩。
启动自毁程序！希丝特莉亚的声音带着哭腔，三十秒后，这里会被裂隙能量吞噬！
林小满望着脚下不断扩大的裂缝，突然想起安琪拉在《进击的巨人》世界送她的礼物——那枚能操控裂隙能量的银戒。
她扯下戒指按在石台上，紫色光纹顺着她的掌心蔓延，将祭坛核心的能量流强行扭转方向。
剧痛从头顶劈下。
她看见程野抱着苏夜冲向出口，利威尔的立体机动装置在碎石间穿梭，希丝特莉亚正用医疗箱为陆沉舟止血。
陆沉舟的眼睛红得像要滴血，他推开希丝特莉亚朝她跑来，可距离太远了，太远了
小满！
陆沉舟的呼喊像从极远的地方传来。
林小满的意识开始模糊，她望着他染血的脸，突然笑了——便利店的关东煮还没请他吃第二份半价呢。
裂隙能量在头顶发出尖啸。
就在她要坠入黑暗时，一只温暖的手牢牢扣住了她的手腕。
陆沉舟的体温透过血渍渗进她皮肤，他抱着她撞开最后一块落石，在裂缝闭合前滚进了安全区。
醒过来。他的声音在她耳边发抖，我要你...亲自给我煮那碗关东煮。
林小满想应他，可喉咙像塞了团棉花。
她望着逐渐平静的祭坛，看见陆瑶坐起身，正迷茫地摸着自己的手。
程野和苏夜跑过来，希丝特莉亚的医疗喷雾喷在她伤口上，凉丝丝的。
一切似乎都结束了。
直到那道冰冷的声音，像冰锥般刺进她耳膜：你以为这就结束了？
林小满猛地抬头。
裂隙早已闭合，祭坛只剩断壁残垣。
可那声音还在她脑海里回荡，带着刺骨的笑意：游戏...才刚刚开始。
她望着陆沉舟担忧的眼睛，突然攥紧了他的手。
掌心的温度透过血渍传来，提醒她——他们的故事，远未到终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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