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雷诺的实验室爆炸，艾米丽抱着金属箱……”派克诺坦话中意味难测。林小满心头一紧，刚要开口，冰冷的雪粒子已扑面而来。她望着派克诺坦，后颈碎片灼热感加剧，系统碎片首次主动释放信号。
雪粒子打在林小满的睫毛上，很快凝结成细小的冰晶。
她望着派克诺坦墨镜下涌动的暗流，后颈那枚碎片的灼热感突然加剧，就像有人用烧红的针尖在皮肤下画圈——这是自穿越到《全职猎人》世界后，系统碎片第一次主动释放信号。
“拖延时间？”她扯了扯冻得发硬的衣领，指尖有意无意地蹭过颈间的碎片，“幻影旅团的情报专家，不会连这点障眼法都看不出来吧？”话音未落，窝金的拳头已经砸在了旁边的树干上，积雪簌簌地落了她一头：“少废话！那娘们抱着金属箱跑了，里面要是装着记忆碎片，等她恢复全部能力——”
“等她恢复全部能力，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你。”派克诺坦突然打断了窝金的话，墨镜滑到了鼻尖，露出那双像淬了冰的眼睛，“艾米丽的左臂装置是雷诺实验室的核心，能同时储存七份念能力者的记忆。你之前扔出的假碎片，正好撞在了她装置的能源接口上。”他顿了顿，目光扫过林小满怀里的燃烧弹，“所以我更好奇——你怎么知道，那个位置是她的死穴？”
林小满喉咙发紧。
半小时前她确实听见碎片里传来模糊的“左臂”二字，像被风雪揉碎的叹息。
但此刻面对幻影旅团最危险的情报专家，她反而笑了：“上次在友克鑫市，你翻我背包时没发现？”她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，“本姑娘的脑子，就是人形数据库。”
派克诺坦的手指突然扣住她后颈的碎片。
林小满条件反射地想躲，却被他掌心的温度烫得一怔——那温度和碎片发烫的位置完全重合。
“这东西……”他的声音低了几分，指腹轻轻摩挲着碎片边缘，“和雷诺实验室的记忆储存器纹路一样。”
“喂！”窝金的吼声震得树冠上的雪纷纷落下，“现在不是研究小娘们脖子的时候！”他扛起巨型铁锤，雪地被砸出两个深坑，“赶紧去废弃矿洞，那是雷诺藏备用装置的地方！”
队伍重新启程时，林小满故意落后半步。
派克诺坦的脚步很轻，像猫科动物在捕猎，而她注意到，每当提到“艾米丽”三个字，他的拇指就会无意识地蹭过无名指根部——那里有一圈淡白的痕迹，像是长期戴着戒指留下的。
“你和她，曾经很亲密？”她突然开口。
派克诺坦脚步微顿。
月光穿过树隙，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：“三年前，我帮她黑进流星街的地下拍卖会，换取雷诺的实验数据。”他的声音像被冻住的溪水，“后来她为了得到完整的记忆储存技术，亲手烧了整个实验室。”
“包括雷诺？”林小满想起苏夜之前查到的资料——雷诺是念能力记忆储存领域的顶尖学者，半年前突然失踪。
“包括雷诺。”派克诺坦的指节捏得发白，“那老头把毕生研究都刻在了视网膜里，艾米丽挖了他的眼睛。”
林小满后颈的碎片突然剧烈发烫，疼得她倒抽冷气。
乔伊从前面回头，他被旅团绑架了三天，此刻脸色惨白却眼神发亮：“那碎片……是不是在共鸣？”他指了指林小满的脖子，“我家传的念能力道具能感应同类，刚才艾米丽出现时，你的碎片就在震。”
派克诺坦猛地转身，墨镜彻底滑下鼻梁：“你说什么？”
乔伊被他的眼神吓得后退半步：“我爷爷说过，记忆碎片是用……用实验体的眼泪做的。每个碎片都连着主人的执念，所以……”
“所以艾米丽抱着的金属箱里，装的不是碎片，是实验体？”林小满突然抓住乔伊的手腕，“你爷爷是不是还说过，这些碎片能互相定位？”
乔伊还没回答，丛林深处突然传来金属碰撞声。
所有人同时停下脚步。
林小满摸向靴筒里的电击器，程野的身影已经隐入左侧树丛——这个退伍特种兵总能在危机前找到最佳伏击点。
“真是个有趣的团队啊。”
艾米丽的声音像浸了毒的银铃。
她从五米外的树后走出，黑色战术背心沾着血渍，左臂的金属装置闪着幽蓝光芒。
在她身后，四个扛着自动步枪的男人呈扇形散开，枪口全部对准派克诺坦。
“诺坦，”她歪头笑，发梢的血珠滴在雪地上，“我以为你早该明白，背叛我的人……”她抬起左手，装置接口处弹出一根细针，“会被自己最珍视的东西杀死。”
派克诺坦的瞳孔剧烈收缩。
林小满看见他无名指根部的淡白痕迹突然泛起红，像是被某种力量从内部灼烧。
乔伊突然抓住她的手，掌心全是冷汗：“那是契约印记！艾米丽用记忆碎片和他签过血契，现在她要触发了！”
“跑！”林小满拽着乔伊往反方向冲，同时对树丛喊道，“程野！”
枪声几乎同时响起。
窝金的铁锤砸飞第一颗子弹，派克诺坦的身影却突然挡在艾米丽面前——他的表情痛苦又癫狂，右手掐住艾米丽的脖子：“你以为用雷诺的实验就能控制我？”他的指甲刺入对方皮肤，“三年前我就该杀了你！”
林小满在奔跑中回头。
月光下，艾米丽的装置突然迸发出刺目白光，派克诺坦的身体被震得飞出去撞在树上。
她摸向腰间那个藏了三天的微型引爆器——苏夜说过，这是用便利店监控电源改装的，能在十米内制造电磁风暴。
“苏夜，”她对着对讲机低声说，“启动B计划。”
远处传来苏夜的回应，夹杂着键盘敲击声：“坐标已锁定，三十秒后——”
“砰！”
艾米丽的装置突然炸裂，碎片如暴雨般飞溅。
林小满拉着乔伊扑进雪堆，后颈的碎片在剧痛中发出蜂鸣。
她看见派克诺坦摇摇晃晃地站起来，墨镜不知去向，眼底的暗流翻涌成血色。
“走！”程野的声音从左侧传来，他背着昏迷的窝金，“矿洞方向有地道！”
林小满在奔跑中摸了摸后颈——碎片的灼热感非但没退，反而顺着脊椎往心脏钻。
她听见那道模糊的低语再次响起，这次清晰得让她毛骨悚然：“小心……他的眼泪……”
而在队伍最后方，派克诺坦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，缓缓蹲下捡起一片装置残骸。
残骸上沾着艾米丽的血，混着他无名指渗出的血珠，在雪地上晕开诡异的紫色。
“林小满……”他对着风轻声说，“你脖子上的碎片，是我妹妹的眼泪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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