消毒水混着血锈味在鼻腔里炸开。
林小满后背抵着实验室的防弹玻璃，苏夜的指尖几乎要戳进她锁骨，程野的战术刀贴着后颈，刀刃的冷意顺着脊椎往上爬——这是她第三次被自己人按在墙上。
苏苏，你上个月在游戏厅赢了《拳皇》限定摇杆，非拉着我去便利店买关东煮庆祝。她声音发颤，却仍在笑，你说鱼丸要撒三遍辣椒粉，结果被辣得满店找冰水...
苏夜的瞳孔骤缩，指甲尖的力道松了半分。
可下一秒，她突然歪头，眼尾的泪痣跟着扭曲：游戏厅？
我只在暗网黑过七个安全系统。话音未落，指尖重新用力，林小满听见布料撕裂的声响，温热的血顺着锁骨滑进衣领。
程野的刀压得更紧了。
他军装肩章刮过她耳尖，那是他退伍时偷偷缝进便服的老物件：程哥，你上次送外卖摔了蛋糕，蹲在雨里跟我道歉，说这单赔三倍，你挑最贵的......
闭嘴。程野喉结滚动，刀背重重磕在她颈椎上，我从不送外卖。
林小满眼前发黑。
她想起三天前在废弃医院，梅林捏着检测仪器说记忆锁出现裂隙时的沉重；想起艾琳握着她的手，用将死之人的力气说时间比你想的更少；想起昨夜苏夜给她发的消息——今晚实验室，有重要发现，后面跟着三个猫猫头表情，那是苏夜从不用的软萌符号。
通风管道传来金属摩擦声。
林小满猛地抬头。
穿黑色制服的女人顺着管道爬下来，靴跟敲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响。
她耳垂上的银环晃了晃，正是三天前在地下酒吧，说要带你们找暗黑秩序破绽的露西。
他们接触了克隆体。露西抛着枚银色芯片，在实验室的冷光里划出弧，用原主记忆做模子，灌进虚假情感，专门用来搅乱你们的判断。
苏夜和程野同时转头。
林小满趁机肘击程野肋下——那是他当特种兵时训练留下的旧伤。
程野闷哼一声，战术刀偏了两寸，她趁机滚到实验台后，抓起艾米丽落在桌上的信号干扰器。
你怎么证明？她抹去嘴角的血，盯着露西，上回在仓库，你说暗黑秩序的记忆重置装置在B3层。
因为当时我也被克隆体替换了。露西扯下衣领，锁骨处有道淡粉色疤痕，真正的露西三天前被他们绑走，这具身体是用我基因造的。她冲苏夜抬下巴，你看苏夜的左手——真正的苏夜打游戏时食指会习惯性抽搐，因为小时候被键盘砸过。
林小满顺着看过去。
苏夜正攥着实验台上的电棍，食指直挺挺绷着，像根机械杆。
程野突然挥刀劈向实验台。
林小满侧身躲开，玻璃碎片扎进手背。
她咬着牙喊：艾米丽！
干扰器频率调到72.5！躲在安全舱里的金发女人立刻敲击键盘，蓝色光幕在实验室中央展开。
克隆体的控制信号在这个波段。露西扔来个银色圆盘，用这个当诱饵，他们的能源核心会暴露。
林小满接住圆盘，用力砸向地面。
金属撞击声炸响的瞬间，苏夜和程野同时捂住耳朵。
林小满看见程野后颈闪过幽蓝光芒——那是她在《进击的巨人》世界见过的立体机动装置能源结构，原来暗黑秩序把技术改造成了控制芯片。
看胸口！艾米丽的声音从扩音器里炸出来，热成像显示他们心脏位置有异常热源！
林小满抄起墙角的消防斧。
苏夜挥着电棍冲过来，电流在空气中噼啪作响。
她侧身闪过，斧头刃精准劈向苏夜胸口——不是致命的力道，但足够掀开她的外套。
果然，一枚拇指大小的水晶在皮肤下跳动，泛着诡谲的紫。
干扰器锁定它！她大喊。
艾米丽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，实验室的灯光骤然明灭。
苏夜的电棍当啷落地，程野的战术刀也掉在脚边，两人像被抽走线的木偶，缓缓瘫软在地。
林小满跪在程野身边。
他的睫毛在颤抖，额角全是冷汗，像是在和什么东西激烈对抗。
苏夜的食指终于开始抽搐，一下，两下，像被按了播放键的老录像带。
真正的他们还在。露西蹲下来，指尖点在苏夜后颈的芯片上，但记忆锁撑不了十分钟。
要彻底唤醒，得去主控制室毁掉遗忘晶核。
林小满抬头看她：你怎么知道这么多？
因为我是真正的露西。露西扯出个苦涩的笑，被换回来时，他们在我脑子里塞了定位器。
但现在......她掀起袖口，手腕上的金属环正在渗出黑烟，定位器快烧穿了，再不去主控制室，我们都会被抹掉。
实验室的警报突然尖啸。
林小满看向墙上的监控屏——走廊里涌进二十多个持枪的黑衣人，领头的男人戴着银色面具，正是三天前在医院追杀他们的影子指挥官。
没时间了。露西抓起桌上的激光切割器，主控制室在负五层，我带你们去。她转身时，林小满瞥见她耳后的银色纹路——那是克隆体才会有的细胞融合痕迹，真正的露西耳后有颗朱砂痣，她上周在酒吧帮露西挑耳环时见过。
等一下。林小满按住程野的战术刀，苏苏和程哥需要人看着。
我留下。艾米丽从安全舱里出来，推了推眼镜，干扰器还能维持半小时，他们暂时不会有事。
露西的脚步顿了顿。
林小满跟着她走向安全通道，金属门在身后闭合的瞬间，她听见艾米丽轻声说：小心她，刚才热成像显示她心脏位置没有热源。
地下五层的空气更冷。
露西的高跟鞋声在走廊里格外清晰，每走一步，林小满都能看见她影子边缘泛着淡紫——那是克隆体能量外溢的特征。
到了。露西停在刻着核心区的金属门前，输入密码就能......
你不是真正的。林小满的战术刀抵住她后颈。
露西的身体僵住，耳后的银纹突然变成刺目的红。
为什么？她的声音开始扭曲，像被调乱的收音机。
真正的露西怕黑。林小满盯着她泛着机械光泽的瞳孔，上周在地下车库，你开了七次手电筒。
可刚才走黑暗走廊，你连手机都没摸。她刀尖微微用力，说，遗忘晶核在哪？
露西突然笑了，声音里混着七八种不同的调调：你以为......
警报声骤然变成刺耳鸣叫。
林小满回头，看见安全通道的门被撞开，银色面具的男人举着枪冲进来。
而露西的手，不知何时已按在她后腰的枪套上。
冰凉的枪口抵住脊椎。
林小满听见露西用真正的露西的声音说：对不起，他们用我妹妹的命威胁......
下一秒，金属门轰地炸开。
气浪掀翻林小满，她撞在墙上，看见露西被气浪掀飞，胸口的紫晶裂开蛛网纹。
银色面具男人的枪指向她，而在他身后，程野的身影摇摇晃晃出现，战术刀上还滴着血——他的眼睛，终于清明了。
小满。程野的声音哑得厉害，我记起来了......
但林小满的目光，落在露西裂开的紫晶上。
那里面，隐约映出另一张脸——和露西一模一样，却多了颗耳后的朱砂痣。
她突然明白艾琳说的时间不多了是什么意思。
当露西的克隆体用枪指着她时，她清楚地看见，对方瞳孔里的自己，正在被另一个影子覆盖。
你不是真正的......
枪声响起的瞬间，林小满的话被淹没在爆炸声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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