通风管道的金属碎片还未完全落地，林小满的后槽牙已经咬得发酸。
那具和程野如出一辙的机械体正迈着与真人无异的步伐逼近，幽蓝瞳孔里跳动的冷光扫过她的脸，让她想起上次在《进击的巨人》副本里被巨人锁定时的窒息感——更糟的是，真正的程野此刻正站在她右侧三步远的位置，战术刀出鞘的手在微微发抖，显然记忆被篡改的副作用还在啃噬他的神经。
“你们的努力毫无意义。”德里克的笑声混着扩音器的电流杂音炸响，高台上的阴影里，他指尖的红色按钮像一滴凝固的血，“‘遗忘晶核’的力量远超你们想象。”
话音未落，机械守卫的关节发出液压杆的闷响。
林小满余光瞥见三道寒光——那是机械程野甩出的战术飞刃，目标正是苏夜的后颈。
那丫头此刻正抱着终端机蹲在控制台后，指尖还在疯狂敲击，完全没注意到死亡逼近。
“苏夜！”林小满的电磁枪几乎是本能地抬起来，蓝色电流擦着苏夜的发梢掠过，精准击飞了飞刃。
金属碰撞的脆响里，她吼道：“艾米丽！护罩弱点！露西！引开机械体！程野——”她扫过那个眼神混沌的男人，“守住左侧！”
命令像子弹般射出去。
艾米丽的终端机已经投影出护罩的3D结构，淡绿色的能量流在虚拟模型里流动，她咬着嘴唇快速划动屏幕：“能量源在底部！但被六重防御网包裹——”
“燃烧弹！”林小满突然扯开战术背包，摸出两枚圆柱状物体。
上回在《全职猎人》副本里从酷拉皮卡那里学的爆破技巧瞬间在脑海里闪回，“露西！朝机械守卫脚边扔！”
露西的回应是一记利落的侧滚翻，匕首擦着机械程野的肩甲划过，带起一串火星。
她借着反冲力跃起，燃烧弹被她精准抛向机械守卫的金属膝盖。
“轰！”橙红色的火浪裹着气浪炸开，灼热的气浪掀得林小满的刘海猎猎作响。
机械守卫的传感器被强光干扰，金属手臂下意识护住头部——这正是林小满要的空当。
“就是现在！”她踩着燃烧弹炸开的气浪冲刺，作战靴在地面擦出刺耳的声响。
护罩底部的能量源装置就在五米外，泛着幽紫的光。
可刚跑出两步，后颈突然泛起刺痛——是念力！
“砰！”
林小满整个人被无形的力量砸在墙上，脊椎撞得生疼。
她看见德里克从阴影里走出来，苍白的手指间漂浮着淡紫色的念力光团，嘴角的笑像淬了毒的刀：“想破坏我的作品？先问问我的念力同不同意。”
“去你妈的念力！”
尖锐的痛呼混着金属摩擦声。
林小满抬头，正看见露西从通风管道跃下，左手的匕首深深扎进德里克的小臂。
那男人吃痛松手，念力光团瞬间溃散。
露西的右拳趁机砸在他胃部，却在触及的瞬间被念力反弹——她整个人被甩到墙角，额角渗出血珠。
“露西！”林小满咬着牙爬起来，护罩底部的装置已经近在咫尺。
她摸出腕间的反能量手环——这是苏夜用《刀剑神域》副本里的材料连夜改造的，专门针对能量屏障。
蓝光闪过，装置表面的防御网突然出现裂痕。
“自毁程序启动。”艾米丽的声音从终端机里传来，“三、二——”
“轰！”
护罩像被捏碎的玻璃，紫色碎片簌簌坠落。
林小满望着悬浮在能量槽里的“遗忘晶核”，那团紫光正疯狂吞噬着空气中的记忆碎片，连她都能听见若有若无的呜咽——是被篡改记忆的人在潜意识里挣扎。
“该结束了。”林小满摸出最后一枚燃烧弹，保险栓被她“咔”地拉开。
可就在她要接近晶核时，地面突然剧烈震动。
“操！”苏夜的骂声从控制台后传来，“德里克启动了备用系统！”
林小满抬头，瞳孔骤缩。
足有三层楼高的机械傀儡正从地面升起，钢铁关节碾碎了半面墙，巨爪一挥就掀飞了两台机械守卫。
它胸口的核心处理器泛着刺目的红光，像一只充血的眼睛。
“找核心！”露西捂着额角爬起来，匕首在掌心转了个花，“我看过《环太平洋》！这种大家伙核心在胸口！”
林小满的视线扫过傀儡胸口的红光，突然想起苏夜之前黑进暗黑秩序数据库时提过的“神经中枢”。
她冲艾米丽吼道：“病毒代码！现在！”
艾米丽的指尖几乎要在终端机上烧出火星。
“入侵成功！”她大喊，“但只能瘫痪三秒——”
“程野！”林小满转身拽住那个眼神混沌的男人，战术刀被她塞进他手里，“相信我，你的本能比记忆更可靠！”
程野的瞳孔突然收缩。
他望着机械傀儡胸口的红光，喉结动了动，像被按下了某个开关。
下一秒，他的身影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，战术刀在空气中划出银色的弧光——精准刺入红光闪烁的核心。
傀儡发出金属扭曲的哀鸣，庞大的身躯砸向地面，震得整层楼都在摇晃。
林小满趁机冲向晶核，燃烧弹被她狠狠塞进紫光里。
“再见了，破玩意儿。”她低咒一声，转身扑向最近的掩体。
“不——！”德里克的嘶吼被爆炸声吞没。
紫金色的火光瞬间吞没了晶核所在的能量槽，气浪掀翻了高台，那个男人的身影被火光裹着撞向墙面，生死不明。
硝烟渐散时，林小满咳着爬起来。
她望着满地狼藉，心跳却没有预想中的放松。
苏夜还蹲在控制台后，终端机掉在脚边，眼神空洞得像被抽走了灵魂；程野跪在傀儡残骸旁，战术刀掉在地上，双手抱头，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。
“为什么……”林小满摸向苏夜的手腕，她的脉搏规律却冰冷，“明明晶核毁了……”
艾米丽走过来，指尖轻轻按在苏夜后颈。
那里有个淡蓝色的针孔，几乎和皮肤颜色融为一体。
“是纳米机器人。”她的声音沉下来，“德里克可能在他们体内植入了备用程序，晶核只是主控制器……”
林小满的呼吸一滞。
她望着程野颤抖的后背，又看向苏夜空洞的眼睛，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。
通风管道里的风灌进来，吹起她额前的碎发。
远处传来警笛声——是暗黑秩序的外围防线被突破了。
“走。”她弯腰背起苏夜，又对艾米丽点点头，“带程野去精神研究所。那里有最先进的脑波检测设备……”她顿了顿，低头看着苏夜发顶翘起的呆毛，声音轻得像叹息，“我就不信，能穿越七个动漫世界的人，会栽在这种小手段上。”
研究所的霓虹灯在窗外亮起时，林小满摸出手机，按下那个存了三年的号码。
电话接通的瞬间，她听见对面熟悉的低哑嗓音：“找到苏夜了？”
“找到了。”她望着后座上两个毫无生气的身影，指节捏得发白，“但他们的记忆……陆沉舟，我需要你的人，现在。”
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，随后是钥匙碰撞的声音。
“定位发我。”男人的声音里有刀刃出鞘的冷锐，“敢动我妹妹的人，我会让他们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。”
林小满挂断电话，望向车窗外渐浓的夜色。
风里似乎还飘着晶核爆炸后的焦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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