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光在船舷上淌成银河时，苏晓正捏着放大镜把海图边缘的褶皱都翻出包浆。
千代盘腿坐在舱顶，用傀儡线缠着半块没啃完的辣条——这姑娘最近被他用现代零食养出了**嘴，连三彩丸子都要蘸着辣酱吃。
“老东西刻字跟蚂蚁爬似的。”苏晓的指甲在“次元裂隙源头在‘无风带’深处”那行小字上敲了敲，放大镜柄戳得海图直颤，“无风带？那地方我查过资料，全是吃船的海王类和永远不散的迷雾，白胡子这是让咱们去喂鱼？”
“老酒鬼的善意比三途川的水还毒。”千代甩了甩发梢凝结的幽蓝浆糊——那是他们三天前在魔鬼三角地带和僵尸海妖搏斗时溅上的，“你上次往海里丢的定位器，现在怕不是在他酒桶里泡着当镇酒石呢。”
苏晓突然笑了，指尖在海图右下角那个极小的凹痕上一按。
三天前他故意“失手”掉进海里的定位器，此刻正随着船底的海浪发出规律的微光——和白胡子暗格里炸弹的频率分毫不差。
“猫捉老鼠？”他扯了扯嘴角，“先看看谁是猫。”
通讯器在此时震动起来，黑猫的全息投影从舱顶垂落，紫色短发被数据流吹得翘起一撮，“破解完成，你那张海图是白胡子年轻时候用海王类鳞片亲手绘制的。”她晃了晃虚拟光屏，上面两条航线像纠缠的蛇，“但有人用暗纹覆盖了原始路线，现在标着的废弃岛屿……”全息影像突然弹出个骷髅头特效，“坐标和四十年前消失的‘血帆号’完全重合。”
千代的傀儡“小糖豆”从她袖管里探出头，机械爪啪地拍在海图上：“血帆号？那艘连金狮子都没追上的幽灵船？”
“白胡子在试咱们的底。”苏晓把海图卷成纸筒敲了敲掌心，“他想知道，咱们是能识破骗局的狐狸，还是会往陷阱里钻的傻狍子。”他转身看向窗外逐渐亮起的晨曦，“去东海。找个最破最偏的渔村，先把根扎下。”
东海的风裹着咸腥味撞进船舱时，苏晓正蹲在渔村码头啃烤章鱼丸子。
这地方穷得让他想起老家十八线小县城——破木板搭的房子歪歪扭扭，晒鱼干的绳子上还挂着补丁摞补丁的尿布。
村长贝鲁梅伯倒是热情得过分，圆滚滚的肚子把衬衫纽扣撑得直蹦迪，拉着苏晓的手跟唱rap：“我们村缺的就是技术型人才！您说开防弹衣工厂？得嘞！村头那间废弃的鲸骨仓库收拾收拾就能用！”
“村长，咱能先谈谈租金吗？”千代扯了扯被攥得发疼的手腕，傀儡小糖豆在她身后比了个“社恐退退退”的手势。
“谈什么钱！”贝鲁梅伯大手一挥，后槽牙在阳光下闪着金牙的光，“您给咱村带来就业机会，我这儿还有两坛二十年的地瓜烧当见面礼！”他突然压低声音，胖脸挤成褶子，“不过……最近村东头的海平线总泛紫光，您说这跟您那‘逃难商人’的身份，没什么关系吧？”
苏晓的笑容差点绷不住——这老村长看着像个憨憨，警惕性倒挺高。
他不动声色地把系统兑换的小型织布机往地上一摆，“我要是能搞出异次元裂缝，还至于来这儿卖防弹衣？这机器能织出比海楼石还结实的布料，您试试？”
贝鲁梅伯捏着织布机织出的样品左看右看，突然把布往自己肚皮上一贴：“这玩意儿防不防村头老李家的鹅？那母鹅昨天还啄了我裤裆！”
“防鹅防鸭防熊孩子，村长您值得拥有。”苏晓憋着笑，余光瞥见不远处的渔船篷布动了动——那是他设的简易警报，有人在窥探。
当天夜里，渔村的狗突然集体狂吠。
苏晓蹲在鲸骨仓库的房梁上，看着月光下那个裹着渔民斗笠的身影。
对方动作很轻，但踩断第三根枯树枝时，他还是认出了那是标准的“铁血商会”潜行步——脚尖先着地，膝盖微屈，像极了他在情报局训练时那些不要命的刺客。
“大半夜不睡觉看织布机，玛丽安小姐这爱好挺别致啊。”苏晓的声音从头顶传来，惊得对方反手就甩飞三把淬毒飞针。
他轻松避开，跳下来时顺手摸走了对方腰间的淬毒匕首，“铁血商会S级刺客，任务是杀我毁厂？”
斗笠落地，露出张冷白的脸，眼尾有道淡粉色的疤。
玛丽安盯着自己空了的刀鞘，又看了看苏晓手里那把被他当玩具转的匕首：“你怎么知道我名字？”
“您上个月在德雷斯罗萨刺杀多弗朗明哥，结果把人家的鸟笼当成了情趣用品，新闻都上了海贼日报头条。”苏晓把匕首抛回去，金属碰撞声惊飞了几只夜鸟，“不过说真的，您伪装成渔民的渔获篓里塞了十七把短刀，这也太不专业了。”
玛丽安的耳尖泛红，正要发作，远处突然传来警笛似的哨声。
“海军！”仓库外传来村民的惊呼。
苏晓的太阳穴突突直跳——他最烦计划外的变量。
转头时却见玛丽安已经把斗笠重新扣在头上，压低声音：“斯摩格那老烟枪最恨走私犯，你最好把草薙剑收起来。”她顿了顿，“虽然不知道你在搞什么，但……别死得太难看。”
话音未落，她已经像条滑溜的鱼消失在夜色里。
苏晓摸着腰间的草薙剑——那是系统抽奖抽到的伪物，剑鞘上还印着“XX旅游纪念”的烫金大字。
他刚把剑塞进装咸鱼干的木桶，就看见斯摩格叼着雪茄的身影出现在仓库门口，身后跟着抱着一堆文件的达斯琪。
“气味很杂。”斯摩格的烟雾从指尖渗出，在空气中凝成蛇形，“有刺客的血腥气，有异界能量的焦糊味，还有……”他的目光扫过那台正在运作的织布机，“现代工业的机油味。”
“少校您嗅觉比我家狗还灵。”苏晓堆出憨厚的笑，从木桶里摸出两条咸鱼递过去，“我们就是逃难的商人，卖点防身的布料……”
“防身？”达斯琪翻着他递来的产品说明书，突然瞪圆了眼，“这布料能防普通子弹？防海军六式？甚至防……”她猛地抬头，“防自然系能力者的攻击？”
仓库里的空气瞬间凝固。
苏晓看着达斯琪发亮的眼睛，又看了看斯摩格逐渐收紧的烟雾，突然想起系统提示里今天刷新的三件商品——其中一件是“防自然系能量涂层”。
他清了清嗓子，指了指墙上挂的样品：“其实主要防海盗啦，您看这花纹，多符合东海的海洋风格……”
“希望你说的是真的。”斯摩格的雪茄明灭不定，烟雾在他身后凝成巨大的拳头形状，“最近异界裂缝闹得凶，连五老星都发了通报。”他转身要走，又突然停步，“对了，你腰间那把剑……”
苏晓的心提到了嗓子眼。
“剑鞘上的‘智波安全套厂周年庆’印得挺别致。”斯摩格嘴角抽了抽，“下次找个正经厂家定制。”
等海军的巡逻舰消失在地平线，苏晓才发现后背全被冷汗浸透了。
千代从仓库角落的鱼堆里钻出来，傀儡小糖豆正用机械爪拍着她头顶的鱼鳞：“刚才达斯琪翻说明书时，你额头的汗都能煮鱼丸了。”
“那还不是被你害的！”苏晓扯下她发间的鱼鳔，“谁让你把系统兑换的织布机说明书写成‘能防火影查克拉’？现在好了，海军都以为我在卖超科技武器！”
“怪我？”千代把傀儡线缠在他脖子上轻轻一勒，“要不是你非说‘防弹衣’这名字有现代感，我至于把忍具防御原理往上套？”
两人正闹着，仓库外突然传来叽叽喳喳的声音。
苏晓扒着门缝往外看，就见天刚蒙蒙亮，村头的老人们搬着小马扎坐在仓库门口，妇女们抱着孩子踮脚张望，连昨天追着贝鲁梅伯啄裤裆的老鹅都歪着脑袋蹲在草垛上。
“这是……”
“贝鲁梅伯那老小子今早挨家挨户喊。”千代晃了晃手里的小纸条，是村长手写的通知，“‘苏老板的防弹衣工厂明日开业，免费试穿防鹅布料’——你看，最后还画了只被布料缠住的鹅。”
苏晓看着窗外逐渐聚集的人群，突然听见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响起：“检测到宿主即将开启新副本‘东海贸易战’，任务奖励：随机SSR级现代商品×1。”他摸了摸下巴，转头对千代笑：“看来咱们的‘防鹅布料’，要火啊。”
仓库外，老鹅突然扑棱着翅膀冲向人群。
某个裹着斗笠的身影在角落里按动通讯器：“目标工厂明日开业，请求支援。”而远处海平线，斯摩格的巡逻舰上，达斯琪正翻看着从仓库顺走的布料样品，眼睛亮得像两颗星：“斯摩格少校！这种布料如果能批量生产……”
海风卷起渔村的炊烟，吹得仓库门口的“晓和商行”招牌吱呀作响。
一场关于现代与异界的碰撞，正随着第一缕晨光，在这个偏僻的小渔村，缓缓拉开帷幕。
飞卢小说，飞要你好看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