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光被乌云吞去大半，混沌联盟主舰的会议室里，吊灯在海风中摇晃，将众人的影子拉得扭曲。
林越跷着二郎腿坐在主位，草叶在嘴角一上一下，目光却像淬了冰的刀，扫过圆桌旁的众人。
黑底六芒星。基德捏着情报纸的指节发白，他新接的金属义肢在桌面上敲出清脆声响，三年前在北海屠过三个渔村，手段比海军还狠。
柳无舟那孙子说的主上，应该就是这组织的头目。
二十艘战舰只是开胃菜。罗推了推黑框眼镜，指尖在全息投影的海图上划过，蓝光映得他眼尾发青——显然刚从实验室赶过来，他们的船速比普通军舰快三成，吃水线深，应该装了新型推进器。
如果我没猜错，等我们反应过来，至少还会有三波伏兵从东南、正北、正东包抄。
包抄？说话的是白胡子残党里最年长的哈库，他布满刀疤的手按在腰间那柄断刃上，当年白胡子老爹打顶上战争，也没怕过群狼围猎。
老子的震震果实，正好教教这些小崽子什么叫海啸。
红莲抄着胳膊靠在窗边，耳坠上的火焰宝石随着她的动作闪烁：说重点，怎么破。
林越把草叶吐进垃圾桶，指节在桌面叩了叩：罗，你负责给所有船装海楼石装甲和电磁干扰网。
六芒星的推进器再快，被干扰网缠住就是活靶子。他转向基德，你带战斗组搞实战推演，从今天起每天三次模拟围攻，重点练雁行阵——分散时能打游击，聚拢时能破防线。最后看向哈库，残党们守核心仓库，把震震果实的能力用在布防上，地面震出沟壑，海面冻成冰墙，越麻烦越好。
那你和红莲呢？罗挑眉。
我们？林越咧嘴一笑，摸出系统面板晃了晃，淡蓝色的数据流在他眼底流转，当猎人的眼睛。
会议室的门被海风砰地撞开，一名浑身湿透的情报员跌进来：船长！
西南方向的二十艘船突然减速，距离拉到三海里外，像是...在等什么。
林越的瞳孔微微收缩。
三日后的凌晨，罗的实验室亮如白昼。
他踩着机械臂悬在主舰甲板上方，焊枪的蓝光在金属表面绽开火花：第三艘船的海楼石装甲完成！
老规矩，阿金，你来试炮！
甲板另一侧，阿金——这个被林越从奴隶市场救出来的巨汉，抡起比他还高的铁锤砸向新装甲。当的一声闷响，金属表面只留下浅浅凹痕。
围观的船员爆发出欢呼，阿金挠着后脑勺傻笑：比之前硬三倍！
那是自然。罗跳下来，摘下护目镜，眼下的青黑更重了，我把贝加庞克的新型合金和海楼石熔在一起，普通炮弹根本打不穿。
对了，主炮也改了——他按下控制台，主舰前端突然弹出六根炮管，六联发火焰弹，射程提升两公里，专门烧船帆。
同一时间，训练场传来基德的暴喝：你们是海贼还是海虫？
刚才那波包抄，三号船的副船长慢了三秒！他的金属手臂突然展开成链刃，再来！
这次我亲自当敌舰指挥官，谁被击沉就去刷三天甲板！
二十艘小舢板在海面上穿梭，船员们举着木刀对砍，喊杀声震得海鸥惊飞。
原本总爱偷懒的杂工小林，此刻举着盾牌挡下三记劈砍，吼道：左舷！
左舷有敌袭！他身后的弓箭手立刻调整角度，咻地射落代表敌船旗帜的布偶。
基德摸着下巴点头，嘴角终于勾出点笑意——三天前这些人还像没头苍蝇，现在配合得倒有几分当年超新星的影子。
核心仓库那边，哈库带着残党们正用震震果实改造地形。
他掌心按在地面，青蓝色的能量波动扩散开，原本平坦的沙滩瞬间裂开十几道深沟；另一个残党握着冰冻能力者的手臂，两人合力将海面冻出半公里长的冰墙，冰面下还埋着海楼石地雷。
老爹说过，真正的防御不是守，是让敌人每走一步都脱层皮。哈库用断刃挑起一块海楼石，等那些杂碎踩上冰面，先被地雷炸成筛子，再掉进沟里喂海兽——爽！
第七天清晨，林越站在主舰瞭望塔上，望着整支联盟舰队。
五十艘船排成雁行，每艘船的甲板都闪着海楼石特有的幽光；船员们在甲板上跑位，动作整齐得像被线牵着的木偶；核心仓库方向，冰墙在阳光下泛着冷光，像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。
系统提示，联盟综合战力评估S级。机械音在林越脑海里响起。
红莲不知何时站到他身边，发梢沾着晨露：准备得差不多了。
还差最后一步。林越摸出酒壶灌了口，指腹摩挲着通讯电话虫，让所有船把混沌旗升到最高。
刹那间，五十面绘着混沌双鱼的旗帜同时扬起，在晨风中猎猎作响。
船员们的呐喊声此起彼伏，像一把把磨得发亮的刀，刺破了海面的平静。
然而就在这时，瞭望手的尖叫再次划破天空：船长！
西南方向的二十艘船动了！
它们...它们分成了四股，分别朝东南、正北、正东还有我们正前方来了！
林越的酒壶啪地掉在甲板上。
他抓起望远镜，瞳孔骤然收缩——每艘敌舰的船舷上，都贴着一张泛黄的纸，借着晨光能看清上面的字迹：混沌联盟布防图。
他们...他们怎么会有这个？红莲的声音难得带了丝颤音。
海平线尽头，黑底六芒星的旗帜翻卷如浪。
最前方的敌舰甲板上，一道裹着黑袍的身影举起手，尽管隔得远，林越却清晰地看到，那人冲他勾起了嘴角。
备战！林越的吼声盖过了海浪，所有船按第二套方案变阵！
哈库，冰墙启动！
基德，带突击组跟我——
话没说完，通讯电话虫突然疯狂震动，柳无舟的笑声从里面渗出来，带着几分扭曲的尖锐：主上说了，你们的颜色，他收着了。
接下来
接下来，该他给你们点颜色看看了。
海风卷着这句话撞进众人耳膜。
林越望着逐渐逼近的四股黑潮，突然摸出腰间的妖刀村正，刀鸣如龙吟。
红莲。他侧头，眼底燃着狼一样的光，这次，咱们玩把大的。
红莲抽出背后的火焰长剑，剑尖挑起一缕火苗：正合我意。
黑底六芒星的旗帜与混沌双鱼旗，终于在海平面上，撞出了第一朵血色的浪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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