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面上的焦黑碎片还在滋滋作响，林越跟着守卫走进临时审讯舱时，靴底碾过一块烧变形的船板，发出细碎的咔嗒声。
活口被按在铁椅上，鸟嘴面具早被扯掉，露出一张泛青的脸——左脸爬满暗紫色血管，右耳缺了半块，正随着急促的呼吸一抽一抽。
林船长。活口突然笑了，喉咙里像塞着生锈的齿轮，您以为炸沉旗舰就赢了？他的左手猛地抬起，腕间一道血痕绽开，渗出的不是血，是荧蓝的液体，主脑要的从来不是几艘破船......是你们的恐惧。
林越的手指在身侧蜷起。
系统核心在胸口发烫，他能清晰感知到面具里那行血字的重量——72小时，足够主脑完成多少布局？
活口的蓝血滴在地板上，腐蚀出青烟缭绕的小孔，他忽然弯腰，指尖抵住活口后颈：试验体编号。
7-0-3。活口的瞳孔骤然扩散成灰白，蓝血顺着七窍喷涌，告诉红莲......她的血......是钥匙......话音未落，他的身体像被抽走了所有骨架，瘫成一滩软肉。
林越后退半步，靴跟撞在桌角。
守卫正要上前查看，他抬手拦住：烧了。转身时，袖口蹭到活口喷在墙上的蓝血，那颜色像极了系统核心的光——混沌系统的蓝，和暗界的蓝，到底有什么关联？
甲板上的篝火已经燃起。
红莲裹着他的外套坐在木箱上，发梢的血渍还没擦净，却正用刀尖挑着块烤鱼。
见他过来，她把鱼串递过去：基德那家伙抢了三桶朗姆酒，说要庆祝。
林越接过鱼串，炭火的热意透过木签传到掌心。
红莲的手指在他手背上轻轻一按，温度比篝火更烫：刚才审讯舱的动静，我听见了。她仰起脸，瞳孔里跳动着火星，蓝血，试验体，还有我的血......你是不是早就知道？
海风卷着咸腥味扑来。
林越望着她耳后若隐若现的血色纹路——那是混沌之血觉醒的痕迹，上次在火影世界对抗大筒木时，这纹路曾让她的再生能力突破极限。
他忽然想起初次见面时，她举着苦无抵在他喉间，说我才不是来当挂件的，而现在，她的指尖正沿着他掌纹游走，像在确认他的心跳是否稳定。
还有72小时。他把鱼串放在她膝头，主脑觉醒，终末之谷的传送阵...
所以呢？红莲咬了口烤鱼，腮帮鼓得像只松鼠，你打算让我当诱饵？她突然凑近，鼻尖几乎蹭到他下巴，省省吧，林越。
上回在推进城，你把我护在电磁网里的时候，我就说过——她的声音低下来，混着炭火噼啪声钻进他耳中，要活一起活，要死......她猛地退开，用刀尖挑起块炭火抛向海面，也要拉那群杂碎垫背。
林越望着她被火光映红的侧脸，喉结动了动。
系统核心的震动忽然变得轻柔，像在回应某种共鸣。
远处传来金属碰撞声，他转头，看见罗靠在桅杆上，左手转着手术刀，右手拿着块全息投影板，基德则蹲在旁边，用机械臂敲着甲板：电磁网必须覆盖整个海峡，上次暗礁群的位置太分散，下次虚空果实能力者要是同时开三个空间门......
覆盖半径需要扩大30%。罗的投影板闪过蓝光，但充能时间会增加15秒——
15秒够老子劈碎三个空间门！基德一拳砸在投影板上，机械臂关节迸出火星，上回那破船撞暗礁时，老子的电磁队可是提前3秒就锁定了动力舱！他突然抬头，冲林越挥了挥手，老大！
来评评理，这小子非说我的电弧太糙！
你的电弧能烤焦钢板，已经很糙了。罗推了推眼镜，嘴角却翘了半寸。
林越刚要开口，船尾传来苍老的笑声。
白胡子残党的老人们围在另一堆篝火旁，刀疤叔正用布擦拭他那把比人还高的斩马刀，刀身上映着他眼角的皱纹：当年跟着老爹打海军，哪回不是把命别在裤腰上？
现在能给那群暗界杂碎收尸，值了。
老东西们悠着点。红发的年轻船员——白胡子二番队某个分队长的儿子——把修好的护腕套在刀疤叔手上，这护腕加了基德的电磁涂层，碰到能力者果实能量会......
会炸出烟花是吧？刀疤叔拍了拍他后背，像老爹的震震果实那样？他仰头灌了口朗姆酒，酒液顺着胡子往下淌，等打完这仗，老子要去玛丽乔亚最高处，把这酒洒给老爹看。
夜色渐深。
林越独自爬上船尾的瞭望台。
山风卷着海雾扑来，他裹紧外套，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黑影——那是终末之谷的方向，传说中连接各个漫界的枢纽。
系统核心在胸口发烫，面具里的血字仿佛刻进了他的皮肤：主脑觉醒倒计时，72小时。
老大？
林越转身，侦察兵小海的呼吸还带着跑上来的急促，额角挂着汗珠，手里的望远镜在月光下泛着冷光：西南方向，暗界舰队的灯号变了。他喉结滚动，是......是总攻集结的信号。
林越的瞳孔微缩。
他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，像战鼓在胸腔里擂动。
小海的手在发抖，望远镜差点掉下去，他伸手扶住，掌心触到年轻人冰凉的皮肤——这是他从水之都救回来的孤儿，第一次参与这么大的战役。
去叫红莲。林越的声音很轻，却像铁钉钉进木板，让罗和基德到指挥舱集合。他望着小海跑远的背影，山风掀起他的衣角，露出腰间那把他亲手送的短刀。
然后他低头，系统核心的蓝光透过衣料，在掌心投下淡蓝的印记——那是混沌系统与他灵魂绑定的证明。
海面传来悠长的汽笛声。
林越摸出面具，内侧的血字在夜色里泛着妖异的红。
主脑觉醒，终末之谷，还有红莲的血......他抬头望向星空，银河像条燃烧的丝带，横跨在漫界的裂缝上。
该醒了。他对着面具轻声说，真正的游戏，这就开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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