联盟大会中心的青铜门在林越身后合拢时，门轴发出的吱呀声像一根细针，精准扎进会场里紧绷的寂静中。
穹顶下数百盏魔法灯的光晕在众人脸上投下明暗不定的阴影，有人攥着弹劾木牌的指节发白，有人悄悄把怀疑的小本子往袖口里塞，更多人则像被按了暂停键的木偶，目光黏在林越腰间那道还沾着紫晶碎屑的光刃上。
林越望着第一排那个攥着绷带的伤员——他左脸还凝着未干的血痂，右眼里却烧着怀疑的火。
三天前正是这个人，举着林越砍翻黑巫师的光刃碎片跪在医疗帐篷前，喊着“救世主”；现在这双眼睛里的光，却被某种灰紫色的雾霭蒙住了。
“各位。”他开口时，声音比想象中更轻，像一片羽毛拂过绷紧的琴弦。
掌心的混沌裂痕突然发烫，系统界面在视网膜上展开，淡金色的情绪图谱里，灰紫色的污染团正蚕食着原本明亮的橙光，“你们以为我在操控你们？”他抬起手，裂痕里渗出的金光在掌心凝成一道螺旋纹，“那是因为你们忘了，是谁从地狱里把你们拉回来的。”
会场后排传来倒抽冷气的声音。
那个左脸带血的伤员突然捂住太阳穴，指缝里溢出浑浊的紫雾——正是三天前黑巫师用精神污染咒笼罩战场时，那些发疯自相残杀的士兵身上，也冒过同样的雾。
“混沌心灵安抚术，启动。”林越低喝一声，掌心光纹如活物般窜上手臂，在他周身织成金色光茧。
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响：“检测到精神污染源37处，净化进度1%...5%...10%...”
最先有反应的是坐在第二排的娜美。
她突然瞪大眼睛，怀里的小本子“啪”地掉在地上——那上面密密麻麻记着“林越消失三小时可疑”“光刃染血非正义”的字迹，此刻正被金色光雾浸透，墨迹像被雨水泡开的茶，渐渐褪成空白。
“我...我为什么要写这些？”她蹲下身捡本子，指尖碰到光雾的瞬间，忽然哭出声，“昨天夜里...有个声音在我耳边说...说林越勾结黑巫师...”
左脸带血的伤员突然踉跄着站起来，脸上的紫雾被金光撕成碎片：“我想起来了！是那个穿灰袍的医师！他给我换药时摸了我额头！”他颤抖着指向会场角落穿白大褂的身影，“就是他！他说林越要拿我们当祭品！”
灰袍医师的瞳孔骤然收缩成竖线。
但不等他动作，会场外突然传来一声冷喝：“敢靠近一步，死！”
血色光芒如潮水般漫过窗户，将整座大会中心包裹。
红莲的身影出现在屋顶，她的长发被血雾染成暗红，指尖凝结的血珠坠下，在半空凝成锁链，“唰”地缠住三个正试图从通风口潜入的灰袍人。
那些人发出刺耳的尖叫，皮肤像被强酸腐蚀般剥落，露出底下蠕动的黑色触须。
“外围结界已展开。”红莲的声音通过系统传到林越耳中，带着几分战斗的兴奋，“十七个潜伏者，全给你留下活口。”
会场内的金色光雾仍在扩散。
当净化进度跳到87%时，路飞的吼声像炸雷般劈开沉默。
这个戴草帽的少年不知何时从最后一排蹦到了台前，草帽歪在耳朵上，嘴角还沾着半块没吃完的肉：“我就知道！阿越才不会害我们！”他张开双臂抱住林越的腰，力道大得差点把人撞得踉跄，“上次在空岛，你为了救我被雷劈成黑炭；在鱼人岛，你用身体替我挡下霍迪的毒枪——”他突然转身，对着还在发愣的众人吼，“还等什么？我们一起打回去啊！”
原本缩在椅子里的战士们像被点燃的火药桶。
那个左脸带血的伤员第一个冲上台，把染血的绷带系在林越手臂上；娜美抹着眼泪翻出航海图，用口红在关键位置画满箭头；甚至连几个举着弹劾木牌的小团长，都红着脸把木牌砸成碎片，吼着“听林先生指挥”。
系统界面的情绪图谱彻底沸腾成橙红色。
林越望着路飞发顶翘起的呆毛，突然想起在火影世界第一次见到这个少年时，他也是这样，像团烧不尽的火。
“谢了。”他揉乱路飞的草帽，眼角余光瞥见后台的布帘被掀开一角，青雉的身影闪了进去。
“你口音变了。”青雉的声音从后台传来，带着冰原般的冷，“‘火之意志’四个字，木叶村的人会把重音放在‘志’上，而不是‘意’。”
布帘“刷”地被掀开。
那个穿白大褂的灰袍医师被青雉提着衣领拽出来，他的脸正在扭曲变形，皮肤下有无数张面孔在重叠闪现——老人、少女、孩童，每一张都带着和黑巫师相同的紫斑。
“多重人格植入技术。”青雉指尖凝结出寒霜，扣住对方手腕，“你们想让联盟自己撕成碎片，对吧？”
“砰！”
甚平的鱼人手臂拍在战术台上，震得沙盘里的兵棋跳起来。
他望着会场外重新集结的队伍，海流般的青黑指节指向林越：“从现在起，全军听令——”他的声音像撞在礁石上的浪，“林越是我们的希望，也是我们的信仰！接下来的战斗，由他指挥，违令者——”他扫过台下挺直腰杆的战士们，突然笑了，“用鱼人空手道请他清醒清醒。”
联盟旗帜在广场上再度升起。
夕阳把旗面染成金红，那是林越和红莲在终结谷设计的图案——混沌裂痕中，缠绕着草帽、护额、海贼船锚。
数百个声音从会场、从外围结界、从医疗帐篷里涌出来，像涨潮的海：“林越！林越！林越！”
指挥室的羊皮纸被风掀起一角。
林越望着罗宾留下的古籍，泛黄的纸页上画着和混沌裂痕一模一样的纹路。
系统提示音突然响起，界面上跳出一行血字：“检测到古籍暗纹与混沌核心共振，建议比对...3%...5%...”
他指尖轻轻抚过暗纹，窗外的喊杀声突然清晰起来。
下一秒，系统界面的光突然暴涨，古籍页脚的暗纹泛起微光，与他掌心的裂痕产生了某种微妙的共鸣。
“看来，我们漏掉了些更有意思的东西。”林越望着窗外渐起的战云，嘴角勾起一抹笑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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