藏剑洞的石缝里渗出丝丝寒气，李玄风后颈的汗毛突然炸开。
他刚念完"天命圈来了"的暗语，幻灵阵的蓝光便如活物般窜入眉心，眼前景象骤然扭曲——等再聚焦时，他正悬浮在一片赤云翻涌的高空，怀中沉甸甸压着三枚火雷符，左手还攥着柄震颤的飞剑。
"这是......空投？"他瞳孔骤缩。
他在九霄网吧看苏妄演示过《绝地求生》的隐藏模式，却从未亲身体验过。
此刻脚下的山林像被人揉皱的绢帛，五处青气正朝着同一片空地汇聚——那是五名筑基期修士的气机！
"来得好！"李玄风喉间溢出狂笑声。
他本是外门第一剑修，因自视甚高总被同侪排挤，偏生在网吧里被"孤狼"玩法激得热血上涌。
此刻风灌进道袍，他指尖掐诀，火雷符"唰"地撕开——三枚雷丸拖着赤焰直坠而下，在那片空地上炸出三朵蘑菇云！
"砰！砰！砰！"
气浪掀得他道袍猎猎作响，李玄风趁乱御剑急坠，剑尖点在焦黑的山石上借力旋身。
左侧树后传来破风声，他头也不回地反手一刺，剑鸣裹着剑气将偷袭者的法袍划开道血口。
右边又有修士扑来，他抄起地上半块焦石砸过去，竟生生砸得对方法宝护罩出现裂纹。
"这他娘的比真人切磋痛快十倍！"李玄风抹了把嘴角的血，眼睛亮得吓人。
他忽然想起苏妄说的"刚枪"要诀，提剑便朝最后两名修士冲去——那两人正缩在石后换符，被他剑光一搅，护身法诀当场破了个干净。
九霄网吧后台，苏妄盯着悬浮的阵图投影，指尖在虚空划出数据流。
李玄风的战斗轨迹被转化为金色光点，在"战斗适应性"模块里疯狂跳动。"筑基修士的反应速度果然比练气期快三成。"他摸着下巴，见李玄风以伤换伤硬接了记掌风，反而在对方胸口烙下雷火印记，忍不住笑出声，"这小子把'钢枪猛男'的特性吃透了。"
"你倒是轻松。"顾灵鸢跪坐在蒲团上，面前悬浮着七盏青铜灯，灯芯燃着幽蓝火焰。
她正用灵蝶的触须拨弄阵纹，"我这'幽冥地宫'的副本可难调了，第三层的机关兽总跟灵气潮汐对不上频率。"话音未落，一只灵蝶突然撞进她掌心，翅膀上沾着金粉——那是王清音的执法堂令牌特有的灵力波动。
"说曹操曹操到。"苏妄抬眼望向门口。
演武场的竹帘被风掀起一角，王清音的身影裹着寒气挤进来，腰间青铜令牌撞出清脆声响。
她扫了眼后台的阵图，又瞥向苏妄案头的《幻灵阵解要》，指尖不自觉地扣住剑柄："今日查阵。"
"王执事来得巧！"顾灵鸢突然跳起来，手里多了张泛着灵光的玉卡，"今日特供妖兽幻境修炼卡，能模拟三阶妖兽攻击，最适合练实战反应。"她晃了晃玉卡，"您要是测着不好，我把整个演武场的防御阵拆了给您看。"
王清音的目光在玉卡上游移。
她前日查阵时见过弟子们"练剑"，那些看似杂乱的腾挪闪转，竟暗合她当年在战场学的"游龙步"。
鬼使神差地，她接过玉卡按在阵眼上——眼前一黑，再睁眼时已站在焦土上，不远处趴着只獠牙外翻的火焰虎，正用腥红的眼睛盯着她。
"不过是幻境。"她冷笑，捏诀唤出青锋剑。
可那火焰虎扑来的刹那，她竟真闻到了焦肉味！
剑刃刺进虎腹的瞬间，虎尾扫中她腰侧，疼得她倒抽冷气——这幻境的痛觉拟真度，比宗门的试剑石强了十倍！
"轰！"
火雷炸响的余波掀得她踉跄，王清音转头就看见李玄风提着冒烟的雷符从斜刺里冲来："王执事也来刚枪？
这虎我先标记的！"话音未落又是一枚雷符掷出，直接把火焰虎炸成了碎片。
"你！"王清音气得剑尖微颤，可等系统提示"实战反应 5"的金光浮起时，她又忍不住摸向腰间——那里还剩三张修炼卡。
后台里，苏妄憋着笑看投影里王清音炸毛的模样。
顾灵鸢则托着腮数她第几次被李玄风抢怪："第三次了，她耳尖都红了。"正说着，楚清瑶掀帘进来，手里端着两杯灵茶，目光却落在王清音的投影上："她方才在演武场转了三圈，连扫地的杂役都问了修炼感想。"
"这是动摇了。"苏妄端起茶盏，看茶汤里倒影的阵图，"等她再被炸飞两次，该信我们的阵不是歪门邪道了。"
话音刚落，藏剑洞方向传来灵蝶振翅声。
周小蝶的身影闪进后台，发间的丹香混着夜露的潮气："苏师兄，我在丹房后墙发现了监听阵！
他们听到了我们讨论迁移幻灵阵的计划。"她攥着袖口，指尖泛白，"是用的玄铁传声符，我只来得及毁掉半块。"
苏妄的手指在案上敲了三下——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。
顾灵鸢立刻从袖中摸出枚刻着"九霄"印记的玉牌："我让灵蝶去查最近三个月接触过演武场的外门弟子，可疑的都换去种灵田。"她顿了顿，又补充，"炼丹坊的张叔最会看丹火，让他盯着新弟子。"
"好。"苏妄刚要说话，演武场的木门突然"咔嗒"轻响。
他转头望去，案头不知何时多了封信，封皮上没写落款，只压着片带血的枫叶。
他拆开信笺，三个墨字刺得他瞳孔微缩："小心她。"
夜色更深了。
顾灵鸢凑过来看信，发梢扫过他手背："她？
周小蝶？
王清音？
还是......"
"先别急。"苏妄把信笺揉成纸团，扔进阵图的火焰里，"明早去藏书阁查近十年的内奸记录，再让李玄风加练'反埋伏'模式。"他望着窗外的月光，嘴角勾起抹冷意，"既然有人送警告，那我们......就送份大礼回去。"